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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望津终于见到申浩轩,是在医院。
彼时,申浩轩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病床上,眉目安然,面容雪白。
而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支欧式古典烛台。
申望津站在急诊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他的身后,沈瑞文站立在旁,同样面无血色。
旁边,一名警察正在向他们解释:……伤者送到医院就已经不治身亡,所以他胸口的利器也没有动,接下来会有警方验尸官来接手……
沈瑞文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听了,再看申望津,却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分明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的。
是了,此时此刻,躺在他面前的这具尸体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情况,他哪里还需要听别人说什么?
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终究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弟弟死了。
自幼与他相依为命,他曾耗尽千辛万苦拉扯大的弟弟,死了。
这仿佛是一场噩梦,是一场由童年延续至今的噩梦,可是他再怎么掐自己的手心,这噩梦都不会醒了……
……警方在现场抓捕了一个亚裔女性,初步怀疑是凶手,目前案件正在调查之中……
沈瑞文蓦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警员,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们能不能见一见她?
抱歉。英国警方很快就回答了他,没有这方面的规定表明你们可以见她,她是犯罪嫌疑人,目前只有律师可以跟她接触。
沈瑞文闻言,不由得顿了顿,旋即转头看向了申望津。
可申望津依旧近乎凝滞地看着里面申浩轩的尸体,一丝反应也无。
沈瑞文不敢耽误,立刻转身走到外面,拨打电话,安排了律师去警局见庄依波。
……
很久之后,申望津才终于走出医院。
申浩轩的尸体被移送至验尸官法院,接下来要等待验尸官的调查结果,确定了死因之后,才会开启接下来的案件调查程序。
可是再怎么调查,已经离开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沈瑞文一言不发地跟着申望津上了车,申望津靠坐在椅背上,缓缓阖了阖眼,遮住了那双隐隐泛红的双目。
沈瑞文顿了顿,正斟酌着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听申望津低低开了口:安排律师去警局了吗?
已经安排了。沈瑞文连忙道,英国警方虽然不肯让我们接触庄小姐,但是若是能活动活动,应该还是可以,如果申先生想见庄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许久之后,才终于听得申望津低低应了一声:嗯。
……
申望津没有回家。
他没有回和庄依波居住的小房子,也没有回位于金丝雀码头区的豪宅。
他只是回了公司。
公司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正常上班,正常工作,正常跟申望津开会汇报工作。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正常极了。
偏偏,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傍晚时分,沈瑞文终于回到公司,进到申望津办公室,顿了片刻,才终于开口道:申先生,警局那边原本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可是……庄小姐她不愿意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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