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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宾客众多,热闹非凡,陆与川的别墅内却十分安静,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客厅内,陆与川亲自动手泡起了工夫茶,一面冲泡一面与霍靳西聊天。
因为慕浅的关系,陆与川对待霍靳西态度自然也温和,霍靳西却是冷漠惯了的,无论对方如何,他始终容颜清冷,并不深聊。
慕浅进了屋之后便没有坐下,四下里走动了一圈,很快在窗边停住了脚步。
从这边的窗户看过去,照旧能看到陆与江的别墅,此时此刻,先前还亮着灯的几扇窗户,已经尽数隐入黑暗之中。
陆沅从厨房里端了一些小点心出来,见慕浅站在窗边不动,便喊了她一声:浅浅,过来吃点东西吧。
慕浅应了一声,身体却并没有动。
陆与川见状,端起一杯茶来,缓步走到了慕浅身旁。
霍靳西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形,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陆与川将手中那杯茶递给慕浅,尝一下。
慕浅这才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似乎犹豫了片刻,才终于接了过来,放到唇边,也不过浅浅尝了一口。
喝得惯吗?陆与川淡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我对茶没什么了解。慕浅说,只是没想到,像陆先生这样的人,不仅会亲自动手煮咖啡,还有闲情逸致泡工夫茶,这种修心养性的事,也适合陆先生吗?
慕浅说这话,意味再明显不过。
她清楚陆家的底蕴,知道陆与川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且因此而耿耿于怀,不惜出言讥讽。
陆与川却依旧不生气,低笑了一声之后才缓缓道: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很多种选择,有些时候,有些决定是无奈之举。迫不得已的时候太多,闲暇时间,也总该给自己留一方天地。
迫不得已?
听到这几个字,慕浅蓦地拧了拧眉,唇角隐隐一勾,说:我以为陆先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原来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陆与川说,陆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付出了许多的代价。我年纪也不轻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无非是希望你们这一代能够不再受委屈。
您的伟大节操,恕我无法领会。慕浅说,我只知道,我刚才险些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呢。
听到这句话,陆与川眉目微微沉了沉,目光落在对面那幢一片漆黑的小楼上,缓缓开口道:鹿然从小在你三叔身边长大,他将鹿然视作最重要的人,自然紧张她。他们自有相处模式,你实在是不需要过分关注这件事。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这个人,天生好奇心就重,最喜欢跟人作对,剑走偏锋。慕浅说,我不是陆先生所期待的那种人,陆先生也不是我能够接受的那种人。所以,我们还是各走各路,互不干涉的好。
说完,慕浅转身走回到了沙发旁边,放下手中的茶杯,拉了霍靳西起身,我们走吧。
陆与川很快也转身回到这边,见状道:不多坐一会儿了吗?
不了。慕浅回答,各回各家,各自舒坦。
随后,霍靳西冲陆与川微微一点头,便带着慕浅走出了这间屋子。
见此情形,陆沅微微有些担忧地看向陆与川,爸爸,浅浅她这些年受了很多苦,所以才养成了这种性子,您别生她的气——
话音未落,陆与江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这屋子里的父女俩。
陆与川伸出手来拍了拍陆沅的肩,随后道:没事,你先上楼去吧。
陆沅点了点头,又看了陆与江一眼,这才转身上了楼。
陆与江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面前的茶具,冷笑一声道:你一心护着这个没认回来的女儿,看来她却不怎么给你面子嘛。
陆与川十分了解这个弟弟,对他过来的原因心知肚明,因此道:无论如何,她终究是我的亲生骨肉。
你拿她当女儿,她有拿你当爸爸吗?陆与江蓦地站起身来,道,她对你的态度,我可都看在眼里。你别忘了,她是个什么人!
陆与川听了,目光缓缓从陆与江脸上掠过,没有说话。
陆与江继续道:从一开始,她就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不得不说,你这个女儿还是很有手段的,你忘了林夙是怎么被她送进监狱的?你忘了沙云平和程烨是怎么栽在她手里的?你觉得她会对你手下留情吗?你杀了慕怀安,她对你,恨之入骨呢!你再这么纵容她下去,她早晚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所以呢?陆与川说,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趁早,亲自动手除了这个亲生女儿?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陆与江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啊。
陆与川静静注视了片刻,终于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陆与江脸色蓦地一僵。
陆与川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了今天的事情很生气,可那只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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