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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霍靳西结束这一轮违规外出回到医院时,慕浅正翘着一只脚坐在沙发里,优哉游哉地看杂志。
齐远扶着霍靳西回到病房,一看见慕浅这姿势,心头顿时大喊不妙。
与他相比,霍靳西虽然要从容得多,可是开口时,声线却异常缓和:回来了?
慕浅这才从杂志里抬起头来,目光轻飘飘地投到霍靳西身上。
哟,您也回来了啊?慕浅说,怎么,居然没有昏倒在外头吗?
不过是出去走了走,不至于。霍靳西一面说着,一面准备换衣服躺回病床上。
偏偏他刚刚说完,那一边,主治医生和当值护士都走了进来。
主治医生明显很着急,一见到他,立刻控制不住地责备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这才手术完几天,居然就自己偷偷跑出医院,一去还去了三个小时!万一出什么事,这个责任谁来负?
是啊霍先生。护士一面准备给他检查身体,一面帮腔,您这样,我们难做不说,霍太太她也很担心的。
听护士说起自己,慕浅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我不担心。霍先生是多有主意的人啊,人家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外人担心。
说完,慕浅才站起身来,悠悠然走出了病房。
你看看。主治医生对霍靳西道,生气了吧?你这样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也是对她不负责啊!
霍靳西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道:您放心,总之这个责任,不会让您来承担就是了。
说完,霍靳西朝着齐远使了个眼色,齐远收到之后,微微呼出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慕浅正站在门外跟护工说话,一转头看到他出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齐远欲哭无泪,还是只能如实对她解释:太太,霍先生是去见了夫人……你知道出事这么久,他和夫人都没有见过面,对方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所谓母子连心,霍先生怎么可能安心躺在医院里呢。
慕浅点了点头,倒是非常认同:有道理。
所以你也别生霍先生的气,他也不是存心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我知道。慕浅说,我不生他的气。
这么好说话?
齐远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慕浅又开口道:他牵挂他妈妈,去看他妈妈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没有理由生他的气。但是,他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冒险偷跑出医院这件事,我记在你头上。身为助理,你连这点事情都平衡不好,就是你的责任!
齐远整个人悚然一惊,我?
慕浅牵起唇角,有意见吗?
齐远蓦地蔫了几分,微微低下头来,是我的责任。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太太你……
慕浅哼了一声,又瞪了他一眼,这才又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夫人一切都跟之前一样,状态很好。齐远说,只是她始终不肯见大霍先生,还……提出了跟大霍先生离婚。
慕浅听了,不由得微微一顿。
程曼殊陷在这段不知所谓的婚姻里几十年,没想到一朝醒悟,竟然可以清醒理智到这个地步。
当霍柏年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想要弥补的时候,她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抽身。
她浑噩了几十年,狼狈了几十年,却在最后这一刻,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骄傲与体面。
这是慕浅也不曾想到的,所以听到这个结果,慕浅一时也有些唏嘘。
慕浅再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霍靳西已经做完了部分的身体检查,护士正在跟医生汇报他的血压,数值明显不太好看。
医生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盯着他,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这会儿又这样,非要把自己折腾垮吗?
霍靳西靠在病床上,这会儿倒是配合,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医生听了,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慕浅,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我吗?慕浅耸了耸肩,我才不担心呢,操心太多累坏了谁心疼我啊,多余!
医生和护士一听就知道这是小两口之间耍花枪,笑了笑之后,不再多说什么,很快离开了病房。
慕浅还是不看霍靳西,仍旧要走到沙发里坐下。
霍靳西却忽然开口:过来。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慕浅说,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霍靳西料到她没那么容易消气,随后道:有礼物送给你。
老娘现在可是富婆。慕浅说,谁稀罕你那么点破礼物。
霍靳西打开自己床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真的不要?
慕浅转头一看,蓦地意识到那是什么。
然而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盯着霍靳西手里的信封看了几秒之后,果断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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