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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该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慕浅、霍柏年、霍云屏和齐远还在病房旁边的休息室里守着。
齐远见慕浅和霍柏年都熬了整宿,便一早下楼,买了些食物和热饮上来。
这个休息室和霍靳西的病房相对,隔着走廊和两扇窗户,可以看见那边病房里的情形。
慕浅就一直趴在窗户边,遥遥地看着那边病房里毫无动静的霍靳西。
齐远将吃的东西递给霍柏年,霍柏年这才转头看了慕浅一眼,喊了一声:浅浅,过来吃东西。
好一会儿慕浅才收回视线,回转头来看了一眼之后,接过了霍柏年递过来的热牛奶。
自始至终,霍柏年没有问过她关于程曼殊的任何事情,仿佛此时此刻,他唯一关心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霍靳西。
慕浅喝了一口牛奶,这才低低开口:您怪我吗?
霍柏年听了,立刻就意识到慕浅说的是什么事,顿了片刻之后才道:你做什么,都是因为担心靳西,我怎么会怪你?况且这件事,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有资格怪谁呢?
听到霍柏年这句话,慕浅还没说什么,霍云屏先开了口: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为着你外面那些女人,闹出的荒唐事还少吗?你是该反省反省了。
霍柏年听了,缓缓闭了闭眼,微微叹息了一声。
有时间的话,您去看看她吧。慕浅说,跟她说说霍靳西的情况……虽然容恒肯定也会跟她说,可是如果您亲自去告诉她,她可能更安心。
你……不怪她吗?霍柏年问。
我怪她。慕浅回答,可是她终究也是一个可怜人。
说完,慕浅才又看向霍柏年,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霍柏年静了片刻,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好,等靳西醒过来,我就去看她。
慕浅听了,点了点头,随后才又看向齐远:齐远,你替我回老宅走一趟。
好。齐远立刻道,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安抚祁然。慕浅说,给他带几本书,再带两个模型。
霍祁然昨天没见到霍靳西就已经够失望了,今天要是连她也一起不见,他情绪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只是霍靳西眼下这样的情形,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让霍祁然看见,只能暂时先拖一段时间。
那霍老爷子那边……齐远不由得道。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霍祁然这个小孩子能瞒得住,可是霍老爷子那边哪能瞒得住?
慕浅也知道,因此只是道:你简单跟爷爷说一声就行,不要说得太重,刺激到他老人家。他要来医院,你就让秘书送他过来,反正再过没多久,霍靳西也该醒了……
齐远听了,应了一声,很快也离开了医院。
霍柏年听慕浅要操心的事情这样多,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顿了顿才又道: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昨晚到现在也累坏了,睡一会儿,靳西醒了我叫你?
慕浅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随后道:我只操心了这一晚上,算什么啊?霍靳西长年累月地操着这些心,不都熬过来了吗?
霍柏年听完,又叹息了一声,转开脸去。
慕浅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正要继续趴到窗上去看霍靳西时,正好和窗外的主治医生四目相对。
眼见着她这个样子,主治医生在窗外冲她招了招手。
慕浅立刻就站起身来,走出了休息室。
进去吧。主治医生看了一眼霍靳西的病房,对慕浅道。
慕浅忽然就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是不让进去吗?
那是刚出手术室,他的各项生命指标都还不稳定呢。医生说,现在可以让你进去待着,只是千万别动任何东西。你进还是不进?
他话音刚落,慕浅已经转身,三两步上前,推开病房的门就走了进去。
休息室内,霍柏年看着这样的情形,冲外面的医生微微点了点头。
霍云屏在霍柏年身后,目光落在进入病房的慕浅身上,不由得开口道:我从来不知道,慕浅原来可以这么懂事周到——
霍柏年听了,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不懂事?
有些时候,正是因为经历得多,才会隐藏起自己懂事的那一面。
因为学会了不去倚赖别人,所以渐渐将自己也封闭,也不让别人来倚赖自己。
独来独往,或许是这世上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可是这样的人生,太难了。
若有真心信赖的人,可以相互扶持,相互倚靠,才是最好的归途。
可是这样的归途,又谈何容易?
……
慕浅进了霍靳西的病房后便安静地坐在旁边,除了偶尔看看进来为霍靳西换药以及做各种监测的医生护士,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看着霍靳西的。
印象中,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见过这样安静的霍靳西。
在她面前,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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