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太!眼见着慕浅要离开,齐远连忙就要喊住她。
让她去吧。霍柏年却突然开口道,她在这里守着,心里会更难受的。
齐远听了,不由得顿住,只是看着慕浅离开的身影,久久不动。
慕浅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堵了一路的司机刚刚赶到,慕浅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吩咐他去霍家大宅。
司机眼见慕浅面容沉沉,也不敢多问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就开了车。
这一路倒是很通畅,通畅得司机有点心慌——
因为慕浅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他无法想象慕浅这会儿去到霍家大宅,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概半小时后,车子抵达霍家大宅主楼,慕浅推门下车,一进门,就看见家里的佣人正在收拾满地的狼藉。
有破碎的花瓶、砸掉的玻璃茶几、一地水渍中夹杂着刺目的红,不仅仅是地上,沙发上,桌子上,一些不明显的地方,同样染着血迹。
这些血迹,只属于一个人。
慕浅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形,可是眼见着面前的一切,她只是沉声开口:都住手。
众人听到慕浅的声音,蓦地回头看向她,大部分人脸上的惊慌都还没有散去,这会儿只剩下一脸茫然。
保留客厅的原状。慕浅再度开口,阐述道,该是什么样,就让它保留什么样,已经动了的,都不要再动!
可是——其中一个佣人听了,忍不住想开口反驳。
没有可是!慕浅没有再多看她们,径直穿过狼藉的客厅,头也不回地开口道,再有多余的痕迹被破坏,你们自己跟警察解释去!
话音落,她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楼梯上。
几个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都放下了手中的打扫工具。
上了楼,慕浅径直就走到了程曼殊的房间门口。
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她能听到程曼殊的声音——
靳西呢?靳西怎么样了?她惊慌失措地问,是我刺伤了他!是我刺伤了他对不对?
林淑同样在房内,正努力安抚着程曼殊的情绪,然而声音已经接近哽咽:没事,没事的,靳西没有大碍,你先冷静一下……
程曼殊却仍旧固执地追问:他伤得重不重?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慕浅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看向了半躺在床上的程曼殊,我来告诉你他怎么样了。
看见她,程曼殊脸色赫然一变。
林淑瞬间也变了脸色,连忙转身上前,拦在慕浅面前,你来干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林阿姨,你没听到她说她想知道霍靳西怎么样了吗?我就是来满足她的啊!慕浅一面说着,一面就要越过她走向程曼殊。
不行,不行!林淑死死拦住慕浅,你是想要逼疯她吗?你不能出现在这里!你出去!
林淑!程曼殊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几乎用尽全力地喊了林淑一声,双唇都在微微发抖,让她说!
林淑整个人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看程曼殊。
她只是看着面前的慕浅,用近乎祈求一般的眼神,冲着她微微摇着头。
慕浅与她对视片刻,却只是道:您放心,我不是来逼疯她,我是来帮她清醒的!
话音落,慕浅挣脱林淑的手,径直走到了程曼殊床边。
程曼殊双目泛红地看着她,分明还是厌恶的眼神,却依旧等待着慕浅的答案。
而慕浅并没有让她失望。
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对吧?慕浅立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用残忍而冷酷的语调缓缓开口,你拿着一把刀,插进了你儿子的身体里,你记得吗?
程曼殊双唇再度抖了起来。
知道医生怎么说吗?慕浅继续道,脾脏损伤,并大血管损伤,医生说有50%的机会能抢救过来……50%的机会,你高兴吗?
程曼殊死死盯着她,没有说话。
慕浅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这个样子,大概是不知道他伤到什么程度的,我这里有一篇资料,你要不要看?
慕浅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身后,林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慕浅!你不要再说了!
慕浅没有理她,找出自己手机上的页面,直接转向了程曼殊,缓缓道:脾脏破裂病情凶险,死亡率为3%23%。这么低的死亡率,没什么好怕的对不对?可是脾脏损伤合并大血管损伤者,死亡率高达70%——70%啊,同样没什么好怕的对不对?毕竟你还有30%的可能,还留得住这个儿子,他还会活过来,醒过来,喊你一声妈!
早在慕浅说出70%的时候,程曼殊唇上就已经没有了血色,而待慕浅说完,她忽然用力疯了一样地扑向慕浅,重重扬手挥向慕浅的脸,你胡说!你胡说!
太太!林淑惊呼,同时欲上来阻止慕浅,慕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