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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楼梯中段,慕浅就已经看见了客厅里的情形。
然而只是这一眼,便几乎让她崩溃!
客厅中央,霍祁然原本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此时此刻,他小小的身子却缩在沙发角落里,只隐约看得见一个脑袋。
而沙发旁边,站着程曼殊。
她满脸阴沉,目光森森地站在那里,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霍靳西快步上前,一把夺下程曼殊手中的刀丢到一边,随后拉着程曼殊快步退到了一边,这才转头去看霍祁然。
霍祁然缩在沙发和地板的角落里,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那个锯齿版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慕浅猛地跪坐到霍祁然面前的地板上,一把将霍祁然抱进怀中,惊慌失措,祁然!怎么了?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
话音戛然而止,将霍祁然抱到怀中的瞬间,慕浅胸前的白衬衣,忽然就染了红。
霍祁然一张小脸苍白,脸上满是泪痕,张着嘴,嘴里不停地发出古怪而可怕的尖叫声——
他难以控制地挥舞着自己的右手,细小的手臂之上,一道血痕透过裂开的衣袖,清晰地呈现在慕浅眼前!
慕浅猛地伸出手来,一手紧紧按住他手上的血管,另一只手将霍祁然抱起,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你在干什么?霍靳西面容冷峻到极致,厉声喝问了程曼殊一声,却也来不及听她的回答,一把松开她,转身就迎向了慕浅。
慕浅单手抱着霍祁然,跌跌撞撞扑进他怀中。
霍靳西一把接过霍祁然,抱着出了门。
一分钟后,黑色宾利自院内疾驰而去,直奔医院。
客厅里,独自站在原地的程曼殊恍恍惚惚,如堕梦境,听到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才赫然回过神来。
仿佛到这一刻,她才看见,自己面前的地板上、小桌上,点点鲜血,怵目惊心。
她蓦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随后又看见了被霍靳西丢到一边的那把水果刀。
啊——程曼殊蓦地尖叫了一声,转头跑出了客厅。
驶往医院的车子里,霍祁然被霍靳西抱在怀中,始终尖叫不断。
慕浅捧着他的头,低下头来,一下又一下重重亲着他。
没事的,祁然,不要怕……妈妈在,你不要怕,妈妈在的——
慕浅不停地呢喃,可是说到后面,却控制不住地有些哽咽。
上一次,祁然被吓到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她对他说,妈妈会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
可事实上,霍祁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她满心内疚与懊悔,满怀惊痛与不安,又有谁能知道?
听着霍祁然的哭声,和慕浅逐渐哽咽的声音,霍靳西满目沉晦,最终,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
抵达附近的医院后,霍祁然迅速被送进急救室。
检查下来,伤情不算严重,没有伤到主动脉,只是手上的伤口将近7公分,需要缝合。
霍祁然受到惊吓情绪极其不稳,慕浅强压着心头的不安,紧紧将霍祁然抱在怀中,霍靳西同样寸步不离陪同在侧。
然而一直到伤口缝合完毕,霍祁然情绪依旧没有平复。
待他又惊又怕地在病床上睡着,小小的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慕浅双目通红地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霍祁然,仿佛生怕错过他的一点点不安与痛楚。
哪怕因为麻药的缘故,此时此刻霍祁然应该不会感觉到痛苦,可是他心里的恐惧,又有谁能看得见?
慕浅偷偷地、轻轻地握着霍祁然小小的手掌,全身上下,竟一丝力气也无。
劫后余生,更教人后怕。
慕浅根本不敢想,如果不是那时候他突然发出声音,被她和霍靳西听到,那还会发生什么事?程曼殊还会将他伤害到什么程度?她这个儿子,还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他还那么小,他那么乖,他又单纯又善良,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却要一次又一次经历这样的痛?
慕浅心里的怒与怕,无力平息。
不多时,跟院内专家交涉完毕的霍靳西推门走进了病房。
慕浅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却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霍靳西缓缓走上前来,为霍祁然整理了一下被子,将他略略有些发凉的小手放进了被子里。
我要报警。慕浅忽然说。
霍靳西垂眸看着霍祁然,听到慕浅这句话,只是眼波微动,并没有抬头。
无论你是什么态度……慕浅说,这个警,我报定了。
……
慕浅报警之后,警方很快就采取了行动。
在霍家老宅取证的同时,也有警察根据慕浅的口供,前往霍家大宅准备带程曼殊回警局进行讯问。
警方抵达霍家大宅没两分钟,霍靳西的车子也回到了霍家大宅。
因为警方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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