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季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但总是在她终于追赶上的一瞬间大迈几步,再看着她哼哧哼哧地咬牙跟上。
又一次,她好不容易跟上了寒季,就看寒季几个轻盈的步法就出蹿老远,她控制不住的瘪了瘪嘴,把眼底的委屈藏起来,咬着牙再次手脚并用的向前爬。
终于爬到寒季身边,她做好了准备,正等着寒季再次蹿出去,却看身边人许久没有动作,她有些讶异的抬头看去。
金色的光芒与山峦的轮廓交织在一起,山间的树木被染上了一层金黄,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光。脚下是绵延不绝的山脉,眼前是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像是被大地轻轻拥抱,缓缓地,不舍地,向着夜的怀抱滑落。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下意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里,你猜是什么,寒季指着远处黑黢黢一团问道。
她眯着眼睛盯着看了许久,直到阳光照到了房顶的琉璃瓦上,金黄色的光辉与红墙交相辉映,她才意识到那是哪儿。
那是……皇宫?
是啊,寒季轻松的笑笑,你以为皇宫很大是不是?那里困住许多人的一生,无论身份尊贵与否,是下位者还是上位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走出那里。可是谣吟,你不一样。
她几乎是难以控制的侧头看着寒季,而寒季也同样的看着她。
谣吟,你从那里走出来了。
我……是您救了我……
或许吧,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皇宫,你已经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要幸运。所以谣吟,不要浪费这种幸运。
她侧头看着寒季,此时夕阳西沉的更厉害了,让寒季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透着光勾勒出骨骼。眉骨高耸而突出,鼻梁挺拔而笔直,宛如刀锋般锐利,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英气。
那本来是如刀刻斧凿般凌厉的骨骼,与温柔貌美的滑族人完全不同,可她看着寒季,忽然眼眶一热。
怎么了?
她不再看寒季,低垂下头不说话,隔了许久,才小声道:我觉得,您有……像我母亲。
寒季也愣了愣,随即爽朗的笑个不停。
我们这样的年岁,应该不是像你姐姐吗?
可是我有姐姐。
将这句话藏进心底,她朝寒季笑了笑,虽然只是浅浅的,转瞬即逝的,但那是寒季第一次看到她笑。
大人,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