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妤笑意冷淡,缓步走来:醒了。
瑞斯抿嘴,心里早就一咯噔,完了,这下连他也完了。
她眼里一片淡然,直视费锦:什么时候开始的?
费锦:一年前。
一年前,瑞斯,你是什么?他的活人监视器么?
不是这样的,常妤,费先生对你……
常妤情绪动怒:对我好?爱我?整个世界都是他囚禁我的牢笼,有他这样爱一个人的?
费锦,如果你想我去死的话,那就继续。
—
常妤初到波兰时,经历了焦虑症最为严重的时期。
在药物和物理治疗的帮助下,她一度濒临绝望,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那天,常妤走在华沙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突然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周围的人群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去死吧。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这无尽的人流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毫无意义。
回到家中,她不自觉地握住了水果刀,那一刻,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脱。
也就是这时,林尔幼的一通电话挽救了她。
妤妤……你还好吗?
常妤沉默着。
林尔幼的声音夹着哽咽: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以为,当年我说完气话,你会重新哄我呢……
谁知道你一走了之,我好难过。那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可我还是每天都在等。
等你来向我道歉,等你的消息。
等到了现在,没骨气的给你打电话。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怀孕了妤妤,没想到吧……林尔幼也要当妈妈了。
开口,常妤嗓音沙哑:尔幼……
常妤,我好想你啊。
……
挂断电话,常妤凝视着手中的刀片,心中涌起犹豫,酸痛。
如果她的生命悄然离去,那个自诞生之初便被母亲遗弃的孩子,此生再也无缘得见那冷漠而自私的母亲一面。
常妤蜷缩在沙发的一隅,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悲伤的哭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她的悲泣持续了许久,直到情绪逐渐平复,才艰难地站起来,逼迫自己去往医院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