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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扔下你一个人走的,也不可能让你替我顶罪自首。我摇摇头,听着,一娴姐,不要为了我干傻事。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失手杀人的,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去坐牢?江一娴说道,你走吧,别因为这件事被耽误一辈子。
总是这么说!我已经有些不耐,你的人生不是人生了吗?你疯了江一娴?我杀了人要你去自首,你以为你是谁啊!为什么总要把事情搞复杂?!
江一娴满脸泪痕,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绝望:可是小秋,我要为你留一条后路。
那我们就走。我看着江一娴说道,谁都别坐牢。
江一娴显然是愣了一瞬:你...你说什么?
我说走,再也别回来了,反正我们俩除了宋叔别的亲人也都没有了。我重复了一遍,找个地方把他处理了我们就走。
那我...现在就订票?江一娴颤颤巍巍地问道。
你疯了。我皱眉说道,警察一查都知道我们去了哪。
那怎么办?江一娴又将手机放下。
你先把尸体锁进行李箱。我冷静地说道,再收拾下银行卡这些重要的东西,随便拿个包装着,然后其他的东西就别带了。
你呢?江一娴问道。
我去想办法。我丢给江一娴这么一句话便走出房间。
来到阳台之后我带上了门,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打开手机翻到那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一根烟燃尽,我又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拨通那个电话。
喂。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很久没联系我了,21.
经理。我低声应道。
有什么事吗?女人轻佻的声音传来,我很忙,一会还要招待客人。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货源一般是从东南亚运那边来的,对吗?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要干嘛?那边的声音一下变得阴沉,你在哪里?
我要入伙,我帮你运货。我直接说道。
遇到麻烦了对么?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惊讶,裴之竹给你的钱用完了?
嗯,我现在在山城和宁市这边都呆不下去了。我没有隐瞒,我帮你运货和卖药,钱我可以少拿没问题。
听起来是很不错。那边轻笑一声,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当电话那头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那样一个笨重的行李箱时,不由得笑出声:你这是闯大祸了呀,21.
我下手太重,失手了。我站在江一娴身边说道。
江一娴的手紧紧地揽着我的小臂,神情紧张。
这位是不是见过?经理看向江一娴说道,很面熟啊。
我女朋友。我向经理解释道,之前来过酒吧。
哦...经理拉了拉长腔,行吧。
那...我刚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入伙不是你想入伙就能入伙的。经理开口道,我也不是给你擦屁股的人。
江一娴此刻显得有些着急,她转头看向我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
这我清楚,经理,我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我说道,我可以等。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等不了。经理将眼神挪到行李箱上,不出意外你们今晚就要走吧?
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一,尸体你自己处理。二,我会送你去边境,车每到一个地方会有人接应你,是我们运货的那条线路,比较隐蔽,在m市我有个地方可以给你暂时躲一躲。三,入伙我需要跟上面的人说,你等消息。四,就算你没办法入伙,我也会让人把你送出边境。
谢谢经理。我忙不迭地道谢,江一娴本凝重的神情也松懈了几分。
先别谢我。女人打断我的话,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帮你做事,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才帮你这一次。
经理你说。我应声道,只要我能办得到。
两个人,二十万。经理比出一个手势。
江一娴倒吸一口气:这......
成交。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等会就把钱取给你。
不用现在就给。经理说道,等你到地方了,再把钱给我也行。
谢谢经理。我点点头道。
什么时候走。经理说,需要我给你们留时间商量事情么?
十分钟后我们就能走。我说道。
经理点点头出了门,江一娴待她走了之后立刻上前问道:我们真的要给她二十万么?
还有更好地选择吗?我说道,我相信她。
是你之前酒吧工作的上司么?江一娴问道。
是的,但是她私下也干一些灰色产业。我顿了顿,我以前帮她干过一些不痛不痒的买卖,后面她有意向带我干一些大活,当时我辞职拒绝了,要不是出这样的事我也不会来求她。
抱歉。江一娴轻声道,我卡里只有十几万的存款。
没事,我还有存款,你不用担心。我安抚着江一娴,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都拿好了吗,重要的东西。
嗯,基本上都拿了,就衣服那些...
衣服那些日常用品就不用拿了。我说道,走吧。
还有一个这个卡,应该是你的。江一娴拿出一张银行卡来。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这应该是...我母亲的卡。
我回忆了好一会,才记起来是那天出事的晚上在谢姝床头找到的卡。
', '>')('我将那银行卡收了起来,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找了一番,抱起谢姝的骨灰坛后,确认没有遗漏其他东西之后便走出房间。
把衣服换一下吧。我示意江一娴,她的衣服上还有斑驳血迹。
她心领神会回去了房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深色的衣服。
走吧。我上前轻握住她的手。
小秋......江一娴顿住,轻声唤我。
怎么了?我回头询问。
我...江一娴有些欲言又止。
害怕么?我轻声道。
江一娴点了点头。
有我在,我们会没事的。我上前亲吻了江一娴的额头。
退开后我拉住她的手: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一旦上车...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一娴抬头对上我的眼神,她的眼眶红肿,尽显疲态,似乎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几个字:
我们走吧。
江一娴替我抱着骨灰坛,我将行李箱搬了下去。
楼下除了经理没有别人,我便立刻将装着陈纪尸体的行李箱搬进后备箱。
跟江一娴上车之前我还特意往四周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发现后我便立刻叫经理启动车辆。
这手机你收好吧。经理从前面递来一个老款手机,号码是虚拟的,条子查不到,跟我联系就用这一部手机。
谢谢经理。我现在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转给经理二十万。
不是说叫你到时候再给么?经理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怕手机会被查到,先把钱转给你,到时候我就直接把手机销毁了。我解释道,我相信你。
呵呵...你倒是想得周全。经理轻笑,取钱的时候你自己也要注意,找个人少的地方,或者直接去那种地下赌场换钱。
这我知道。我点点头应下。
经理不再跟我说话,专心开车。
江一娴一直在担心,时不时还会落泪,我则是在一边轻声哄着。
直到深夜,江一娴应该是太过疲乏,安静的环境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靠着我的肩膀睡了过去。
我一刻也不敢放松,心中不断地盘算之后该怎么办。
直到半夜三点钟,到了第一个接应的地方。
这地方像是一个村庄,破破烂烂的道路,窗外全部都是农田。
前面停着一台车,车前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经理熄火后便下了车,两人在车外交谈,时不时地往车内看。
接应的人是个短发女人,她徐徐走来,敲了敲车窗。
江一娴醒过来,对上那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我也注意到女人那条几乎盘附着半张脸的长疤。
我降下车窗,那女人开口道:跟我走。
我跟江一娴背好了包,检查了身上重要的东西便直接下了车。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远处的群山连绵,漆黑一片。
经理帮我将行李箱搬进了短发女人的车,临行时手伸过车窗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一个人就机灵些。
我点了点头,车子启动,慢慢地朝着山里开去。
一路上的雾越来越浓厚,雨也越下越大。
把你手机给我。我扭头跟江一娴说道。
怎么了?江一娴将手机给了我。
现在就要把手机扔掉了。我轻声道。
我直接解锁江一娴的手机:你先跟学校还有这段时间会联系的人编个理由请几天假,发完消息再把手机给我,宋叔就不用发了,今天刚联系过,他应该会端午之后才联系我们。
江一娴点点头,颤抖着手开始按我说的做。
我也打开自己的手机,在驿站的工作群请假,称家里出了急事要回老家一趟。
完事之后我先是将我和江一娴的手机卡掰断,直接扔在了路边的草堆里,过桥的时候便直接将两部手机全部扔进河里。
一路上再没看见过其他的车。
路程也格外颠簸,我望向窗外,林子里树影斑驳,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让我格外不安。
请问你怎么称呼?我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轻声问道。
一般他们都叫我七姐。短发女人透过后视镜看我。
这条路是往哪边开的?一路上我并没怎么记方向,加上经理她们走的路都很偏,没什么标识。
现在是往G省的少数民族自治区那边开,这条路很少有人知道,不过是条近路。七姐回复道,不过这条小路很难走,加上现在下雨,到那边或许也要中午了。
好。我应声后便继续靠在后座。
闭眼休息了没一会,我便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
我将双眼睁开一条缝,车窗外正好传来闷闷的雷声,随后漆黑的夜里划过一道灰白色的闪电。
我赫然看清了窗外的景象。
紧接着是一道惊雷重重地落在我的心脏上。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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