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是黎清的前男友的挚爱,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黎清也陪着看了许多遍,本来是喜欢的,因为和这些记忆纠缠在一起,电影也变得不喜欢了。他甚至清楚地记得,在哪个情节时,他们做过,在哪个情节时,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过。
但这些,此时肯定是不适合讲的。
都说不太喜欢,但他们都看得很认真。中间有一段情节,少年时代的女主角父亲去世了,她在雪地上看到了一只冰封在冰层下的蜻蜓,死亡突然具象化起来了,无论是蜻蜓还是父亲,死亡对待万物是公平的。
黎清一直认为这部电影的主题不是爱情,是死亡,如何面对死亡,如何面对逝去且无法追回的时光,这才是这部电影所讲的。
“我就是不喜欢这里。”李缜突然说道。
听见他有点鼻音,黎清用膝盖撞了撞他,开玩笑道:“怎么?看哭了?”
李缜吸了吸鼻子,说:“没有,就是有点冷。”
黎清多扯了一点毯子出来,李缜靠着他的腿,脸靠在他的膝盖上,眼睛半闭着,昏昏欲睡,声音都困哑了,说出来的话磨得黎清的耳朵根发痒。
“不喜欢就别看了。”黎清哄小孩似的哄他。
李缜摇头,黎清俯下身去亲他。毯子掉下来了一些,寒意迅速袭来,但又被他们两个人的体温驱散了。李缜的手在毯子里,顺着黎清的脚踝伸进裤管里,抓住了小腿。黎清甚至还分神想到,幸好今天没有穿秋裤,不然也过于扫兴了。原本还困着,李缜亲着亲着就清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酒后的微醺,让人迷迷糊糊不知所以。李缜回身撑着沙发,一点点往上爬,黎清一点点后退,直到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俩人的嘴巴都没闲着,一直在亲着。
外头风越来越大,吹得铁皮墙壁劈啪响,李缜伸手抓住一路往下滑的毯子,罩在两人身上,一下子又暖了。
黎清感觉到李缜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李缜的手特别烫,烫得黎清的腰一阵发痒,只能不住地躲,但那股痒意还是一直痒到骨头缝里,让人直想挠一挠,但又不知道挠哪儿。
“我可以咬你吗?”李缜说道。
黎清晕晕乎乎的,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忽然,他感觉到肩膀上一痛,他吃痛地“嘶”了一声,偏头去看,发现肩膀上有个新鲜的牙印,李缜的牙口看上去很好的样子,牙印也整整齐齐的,边缘泛着红,和皮肤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缜趴在他胸口上,抬眼看他。
“有点痛。”黎清小声抱怨道。
于是,李缜就去亲了亲刚才咬过的地方,痒痒呼呼的,让黎清不住耸肩,笑道:“还不如咬。”
话音刚落,李缜又开始在黎清身上磨牙了。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他含含糊糊地说道。
黎清已经没有办法理智地思考了,李缜咬他的力度变轻了,从肩膀一直顺着往下咬,还叼着他的肉磨牙,轻微的痛,更多的痒。黎清哼哼唧唧的,也没有说什么有意义的话,只是想单纯发出点声音罢了。
李缜不听他的,反而慢下来了,一点点地磨,磨得人发疯。这会儿倒是一点儿都不冷了,热气不住地往脸上烘,电影已经放完了,投影幕上滚动着字幕,但谁也顾不上去关。沙发实在是太小了,碍手碍脚的,两人滚着滚着就滚到了地上去,地上只垫了几张厚纸皮,硬得硌人。
黎清喘着气建议道:“不如到房间里去……”
李缜压根儿没管他的建议,坐在他身上,抬手把上衣脱了。正面看不到背上的文身,但能看到手臂上的小狗文身,还有好看的胸腹线条。黎清立马就把刚才说的话忘记了,抬手勾着他的后脖子把他拽下来。
黎清回忆了一下,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没这么不讲究过了,在垫了一层纸皮的地上滚来滚去,直到半夜醒来,他都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醒来的时候,投影幕已经休眠黑了,屋子里的灯没关,暖黄的光依旧亮着。黎清从地面上坐起来,觉得腰背一阵酸痛,毛绒毯子从身上滑下来,冷得他打了个寒噤,连忙伸手把扔在旁边的衣服抓过来套上。
他回头看,李缜睡得正熟。
李缜半趴着睡的,毯子只盖到背的一半,黎清伸手帮他拽了拽。他后背上的文身花里胡哨的,黎清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李缜没醒,只是皱着眉头,平常没心没肺的,睡觉的时候 却显得愁肠百结,也不知在梦些什么。
黎清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三点,他很想洗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一觉,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李缜叫醒,只是蹑手蹑脚地站起来,穿上衣服。
Sunday居然睡在了懒人沙发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黎清伸手拍拍它,小声说道:“你还会开门关门啊。”
他穿好衣服,走前把空调的温度又往上调了两度,在Sunday的屁股底下找到了手机,蹑手蹑脚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