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水之湄
江洲背着她穿过一丛一丛萋萋的荒草,去淌那涓涓流淌的小溪,日光照的水波粼粼,水流冲击着卵石激起朵朵湍急的水花。
循着泠泠的水声望去,她惊喜地拍着他的背高喊:你快看,有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真有鱼鳞闪烁不停,清澈的水波下,一对鱼儿正徐徐地摆尾回溯。快抓,快抓!她惊喜地催促他。
抓那么多鱼做什么?我已经有条青鱼了。他箍紧她的腿: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呵呵呵——背上的人笑呵呵地挠着他的脖子:我不信,你敢让我掉下去?又不断地对他耳朵吹气。
脖子处的痒钻入心里,江洲被撩拨得情炽,趁其不备手一松,空中来了一个翻转。
啊——啊——她惊骇地尖叫,身体在空中划了半圈,铛得一声,簪子落入水里,绾起的发髻散了,黑亮的头发袅袅地荡开又垂下,她被他提着,头朝下,双腿夹着他的腰,完全倒挂在了他的身上,斜了视线去看,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头发梢已经没入水里,漾开了一圈一圈涟漪。你坏!你吓死我了!她的心突突直跳,忙伸手按住胸口,眼泪差点没飙出来。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腾开一只手摸去她的腰里,不断地挠,挠得她哇哇直叫,又哭又笑。
将所有未知的危险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双人眼里只有彼此,就这样嬉戏,忘了天地。
嬉戏声过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
他将她的腰往上提了一下,深深注视着她,神色郑重地问:知不知道,当初在颜家,我背起那个小公子后,她第一次对我像刚才那样做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发丝被凉飕飕的秋风吹起,杂乱地覆在她的面上,半遮了她的眼神,她夹紧他的腰,努力昂着头,眨了眨眼睛,咬着唇专心凝视他不语。
那掐着她纤腰的两手忽然加重力道往上一挑,她惊呼一声,秀发再次荡起,香气晕染在金风里,她已经和他鼻尖相抵,他高挺的鼻与她的秀鼻磨了磨,只要她……从他唇中逸出的那三字,仿佛可以直击心脏,胸腔里腾起了一簇火,一颗心随着炙热的火焰上下跳荡,就好像,遇见他后、情窦初开时。
明知双眼是地狱漩涡,还愿永劫沉沦,明知唇舌是鸩酒毒|药,还想饮鸩止渴……
奋不顾身并甘之如饴。
那带了丝丝凉意的唇轻轻贴着她的面,在她滑腻如缎的脸上留下一片片湿润,又移去她耳边动听地呢喃,除了一双人,那情话就只有秋风听得见:
我爱她,不论她是颜青鱼,颜倾,还是苏晚晚,不论她脸上曾经有没有胎记,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会一直爱她,她一定以为我是在颜家的时候喜欢她的,其实,我与她第一次相见是在苏家,第一眼,我已知道她是苏晚晚,她伸手给我青梅,我已知道她注定是我未来的妻了,我会永远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禁热泪盈眶。
他继续道:晚晚,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徐徐颔首,哽咽着回复:好……还是这样爱哭,亦容易感动,他一番动听的情话就能让她感动地潸然。
他再次将她背起,淌过涓涓流淌的小溪。溪边荻花皎皎,连绵不断,声声急促的心跳还未平复,又听见他说:晚晚,我想背着你,就这么永远地走下去……
绒绒的荻花像鸿羽,像柳絮,飘在半空里,雪一样烂漫……
回到新的营帐,心急的两人情难自禁,男不解完甲,女不宽掉衣,甚至来不及做前戏已经抱在一处行起周公之礼,正快活时,营帐的帘子开了,仓皇的两人狼狈地分离整衣,待整装完毕才发现原来是风。江洲再次将她抱起,放进案后的椅子里,站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扯自己的腰封,又急急地撩起她的裙子褪下她的纨绔去探她的花底。
哎呀……她扭腰摆身,酥爽阵阵,受不住了催道:别弄了,快别弄了。若是一会儿真有人来了怎么办呀?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的。话落,他分开她两腿,高高架起,压下身快速耸了进去,她嗯得一声,嘻嘻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他愈进愈力,弄得她魂飘意荡,香汗透胸,厚实的椅子很快随着两人的动作嘎吱嘎吱地摇晃响动,她被他一身坚硬的甲胄咯得生疼,呻|吟得更加厉害……
不料,待二人臻至佳境,竟又听见了动静,隐隐约约地,似有脚步声和谈话在帐外响起,待听清楚时,来人仿佛已快步至帘外……
来的人是王隶和一小将,那小将上前两步冲江洲敛首握拳报告:副帅!士兵已召集完毕,等你过去点兵。禀告完毕听不见江洲回答,悄悄抬起目光去瞥他。但见:
他身体前倾,两肘撑在案上,双手抵在额前,挡住了神情,目光似在观案,又似在观足下,是以,小将和王隶都以为他在埋首焦虑。
小将又唤了一声:副帅?
江洲扭了扭身子,抬起头来:哦。又咳了咳,神情肃穆:知道了,你二人先退下吧!
仍是竭力倾着身子,微伏趴着,两肘用力地抵在案上。
王隶见他的姿势极为别扭,便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又咳了咳,江洲连忙道:哦,没有……伸手揉了揉腰,哦,最近腰有些酸,这样坐舒适一些。
是吗?王隶有些纳闷,舒适?如此别扭的坐姿,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呢。
见状,那小将挤了挤眉毛,大了胆子戏谑江洲道:副帅腰疼啊,晚上让郡主多揉两下呗!多揉两下立马就好了。话音一落对上江洲凛然的目光,小将赶紧收了笑容,缩了缩脖子,再次去偷看江洲时,竟发现他扬了唇角。
小将会察言观色,欲献殷勤:要不,我现在来给副帅您捶捶?说着还不等江洲回答便上前了两步。
别过来!江洲大喝一声,瞪直了眼睛,手掌竖了起来,拒绝他靠近。如此大的反应让两人又是一愣。
小将厚脸皮地笑了笑,又大胆地问:唉?半个时辰前,我还远远地瞧见副帅抱着郡主进帐,如今,郡主人呢?这么快就出去啦?
看着江洲难看的神色,又看看那轻轻晃动的案,王隶勾了唇角,也不多言。
让你退下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江洲一下子红了眼睛,怒砸了案上的牒文,见他动怒,小将退了两步,自觉地随王隶一起退了出去,江洲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移案,低下头去看他胯|下的女人。
她涨红的脸上全是尴尬,一面整衣一面狠狠地拍打他的大腿,抿不住唇,又低头笑出声。
听见没有,晚上多揉揉。趁着她整衣的间隙,他又伸手过去摸了两把,随手一拉,让她坐在腿上,扑进他怀里,他抱着她的头狠狠亲了两口:乖,就呆在我的营帐里哪里也不许去,等我回来。
你还是先收拾好你自己吧!雪白修长的手指往他胸前狠狠一戳,又指了指下面,她时不时低眉去瞟,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笑,没见过? 江洲抿了抿唇,替她掠鬓,又含着她的耳垂逗弄,低声对她耳语:不仅一见到你就想这样,而且,它只会对你这样。
别拈在一起了,你快去点兵吧。
晚上等着我……他这才提着裤子站起身来。方才听见有人来,慌忙藏人,一着急,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
她哪里会乖乖地呆在他的营帐里,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又是个懂得一些医术的人,不过去帮着照顾伤兵哪里过意得去?问题不在过意得去与否,而在于,微尽绵薄之力兴许就能帮人挽回一条性命,那便是胜造了七级浮屠。
甫一出帐,她竟闻见了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许是自己做了母亲的缘故,她对孩子的哭声极为敏锐,很远就能闻见他们的哭声。循着哭声走过去,看见刘恪抱着一个小女娃,又听见他不住地哄,严孺人立在一边看着。
那应该是刘恪的女儿,是那位柳侧妃的生的,这不难猜测,那小郡主被刘恪抱着,抽着鼻涕哭个不停,嘴里一直喊着娘亲。刘恪哄不住,不耐烦了,吼起她来,她便哭得更加厉害了,音声之高,似要刺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