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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给小姐把脉呢,小姐这次倒镇定了很多,一边的琥珀瞧着江洲坐立难安的焦灼之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丝线就像是搭在公子手腕上给公子自己把脉一样。
虽然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媳妇是怀了孕了,但江洲依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地晃悠着,最后把那郎中给晃晕了,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江洲内心:你倒是快说啊。嘴上笑道:是,是。
见长乐公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吴夫人断定她是在担心儿媳妇的情况,仔细一想,若继续叨扰,似乎有些不妥,遂开口致谢请辞。长乐也没挽留,最后却看了眼曾婳祎,对着众人说道:本宫平日里百无聊赖,正想找人说说话,日后还请常来。
曾婳祎暗自欢喜。
终于,那郎中收了线,站起身来,喜道:恭喜,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两个月?屋里的人几乎异口同声。
颜倾哭笑不得:您确定没有诊错?确定是,两个月?
郎中严肃答:我生平诊了那么多喜脉,从来无误。说完,又看向江洲,江洲请他借一步说话。
愕然之余,琥珀忙安慰颜倾:主子别想那么多了,上回那庸人铁定是诊错了,主子有孕了就好,奴婢马上派人去告诉公主。
江洲与郎中出了门,蔽在廊后,那郎中开了口:正巧,我也有话要说于公子听。
江洲:你先说吧!
那郎中微微蹙眉,忧心道:夫人虽然有了身孕,可脉象不稳,有,流产之征。
你说什么?
几人簇拥着长乐公主起身,长乐一路拉着曾婳祎的手聊了起来。曾婳祎便表现地更加温婉贤淑,落落大方,哪知与公主聊得正熟络,转角处一个丫头横冲直撞地过来,差点与她们撞上。
长乐眉尖一蹙,见那莽撞的人是配给颜倾的下人,心一焦,莫不是她真有什么大碍?还没追问出口,却听来人喜滋滋地禀道:公主,刚刚大夫来给郡主把过脉了,郡主她有喜了。
真的?长乐扔了曾婳祎的手,连忙拽着人道:我去看看。说着就将客人撂在了一边。曾家母女都黑了脸。
郎中又说:按理来说,妊娠妇人脉象不该如此紊乱,可又瞧不出其他端倪……郎中不住叹息:恕我无能,对此也深感迷惑。
江洲心一沉,追问:那这个孩子还保得住吗?
郎中答:公子莫太担心,待我想想办法,悉心调理一段日子看看,或许能够保住。
为什么会这样?江洲心中不平,上天已经待她不公,难道会如此残忍?怕就怕,不是天意,是人为。
不知夫人两个月内有没有其他不适,服过其他什么药?
正巧。江洲顿了顿,深呼一口气,还请大夫随我走一遭。
庭中的雪越下越大,眨眼便覆满了院落。呼呼的北风中有人语在飘,院子里出现了一些人影,江洲定睛一看,是他娘,他娘眉目灿烂、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过来了,大概是知道了她有孕的消息。
长乐没看见他和大夫,喜滋滋地溜进屋子里看儿媳妇去了。
见婆婆到来,颜倾站起身来要跟她行礼。快快快,快歇着。长乐笑嘻嘻地盯着她的肚子,叮嘱道:你看你们夫妻两个多大意啊,怀孕两个月了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上个月好像还让大夫诊过,遂恶狠狠地别过脸道:那姓谢的郎中怎么回事?枉费咱们府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信任。又将头扭过来:不过怀了就好,怀了就好。以后可要当心点儿,好好休息啊。明儿我让奶娘多挑一些机灵的丫头过来伺候着。
颜倾只是笑,也不说话。心中想想那郎中,多多少少还是不快。
长乐公主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也不知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啊?郎中有没有说?
颜倾:才两个月呢娘,郎中又不是神仙,怎么瞧得出来?
也是也是,我这不是急嘛!
琥珀一听,突然插话道:昨晚下雪,主子做了一个梦,梦见庭中的兰花一夜之间全开了呢!芳香馥郁,引来了天上的仙使采摘。
颜倾抬眸看了琥珀一眼,却听张嬷嬷喜道:梦见兰花生儿子,吉兆啊!
真的梦见了兰花?长乐公主激动无比,据说春秋时期,那郑文公的妾室燕姑曾经梦见仙人赐她兰花,后来就诞下了儿子,那儿子就是后来的穆公。扶安竟然做了这种梦,将来这孩子一定聪慧不俗!
颜倾僵硬地笑,琥珀啊琥珀,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万一,我到时候生的不是儿子怎么办啊?
公子!那郎中仔细嗅了嗅,没有发现异常,又拨开药来仔细检查,突然惊道:这药中掺了一味非常不易察觉的毒,此毒名为‘了无痕’,五色无味,若长期服用,未孕女子会失去妊娠机能,有孕的女子则会流产。
私授受
江洲眸色一沉:今日一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是。
送走了大夫,出了府,江洲匆匆疾行。
屋里,长乐公主一边不住地叮嘱儿媳妇好生歇息,一边又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经张嬷嬷提醒了才对她笑道:瞧我,一高兴都舍不得走了,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下去你还要嫌我罗嗦了。遂起身,见她欲起身相送,连忙按着人坐下:从今儿起,规矩都免了吧,这大雪的天儿,天寒地冻的,以后早上都不用过去给我请安了,你就好生呆在屋里养胎,明年给咱们府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说到最后又合不拢嘴了,走到门口又驻足回首,唇角绽开一朵明艳的春花:琥珀喂——天黑之前,你去多拿些暖炉来供着,这么冷的天可别让你主子着凉了。
哎——琥珀脆声应答,一脸满足地看着颜倾,眉梢眼角都挂满了喜色。颜倾略略低首,得知有孕的消息就像偷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味道顺着喉管一路流淌,荡漾在心坎上。说不出的喜悦,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回去的一路,公主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跟张嬷嬷没完没了地讲话。张嬷嬷忍不住接腔:这下好了,郡主有孕了,公主也不用考虑给公子纳妾了。
奶娘不说我都忘了!长乐这才想起遗忘了什么,那曾吴两位夫人现在何处?已经离开了吗?我刚才一激动就将人晾在一边了。
张嬷嬷答:应该是走了。
长乐公主又道:那曾家小姐真是不错呢,才貌双全,唉,只可惜我儿不喜欢。
公主为什么总是看见外人的好?张嬷嬷说,自家的儿媳妇不也是才貌双全嘛!
公主笑:我长的有眼睛,我当然看得见自家人的好了。哼,依我看,我那儿媳妇还会收买人心,是不是给了奶娘什么恩惠了,奶娘一直都替她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