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颜倾也笑道:恭喜妹妹。
江月还是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见她母亲展开了双臂,忙去了她的臂弯靠着,把脸埋在公主怀里不住地蹭来蹭去。
长乐公主摇摇头,转首问颜倾:丫头,你瞧瞧,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还在你娘怀里撒娇?
颜倾笑笑,心中酸涩:娘早就不在了。侯府里的千金小姐无忧无虑地成长到现在真是让人羡慕。
长乐公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颜倾:你这个月身上换洗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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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丫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见她笑意盈盈地回来,江洲还是不放心,忙走过来询问。
她笑道:妹妹成人了呢,今日是因为害怕才哭了起来。
江洲恍然大悟,忽然把她揽上了膝盖坐下,顺手摸去了她平坦的小腹,:你这个月的癸水迟了小半个月了,不会是,有了吧。
她低头羞道:不会如此快吧。
他把她的手拿起来,一根根亲吻,喜道:一定是了。
她心情愉悦,面色红润,勾住了他脖子嫣然低笑:今天娘也问过我了,还说明天请郎中给看看。
意料外
翌日,长乐公主果然请了个郎中来府里切脉。
杂沓的脚步声渐近,颜倾坐在帘幔里,紧张得手足无措。琥珀掀帘入内,笑意盈盈地对颜倾耳语:小姐,快快准备,郎中来了。不一会儿,一行人的影子出现在了帘幔外面,只听公主婆婆莺声细语道:郎中来了,快快让郎中把脉。又连连催促把脉的郎中。
郎中惶恐地应和,连忙坐了下来,张嬷嬷发现他打开药匣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心下觉得奇怪,暂没发声,只静静地立在一边观看,顺手接过诊脉的丝线牵着走向了帘幔里帮着搭完了脉。
偌大的室内鸦雀无声,只闻那郎中两根手指头敲在檀木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哒哒声。长乐公主一颗心期待得悬在嗓子眼儿,见那郎中眉尖蹙起,又剧烈地蹦了两下。众人的呼吸都滞住了,大气也不敢出,惟等那郎中宣布喜讯后才能如释重负。
郎中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很,一会儿眉尖蹙起又松弛,一会儿,眼睛瞪大又缩小……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同步丰富起来。长乐公主要被急死了,张嬷嬷觉得自己宫里宫外混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把个喜脉把这么长时间的。坐在里面颜倾不了解外面的情况,看不到郎中的表情,身为主角才是最忐忑不安的。
见那郎中松了线,长乐公主忙追问道:怎么样?是有喜了吗?
那郎中眼睛一眨,辩道:这个,需要两边都把完了才知道。
长乐公主叹息一声:那好吧,把仔细些,可别弄错了。 郎中郑重其事地颔首:万万不敢有误。
于是,在把众人的胃口吊足了之后,那郎中收了线,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不是喜脉。一句话让众人心中的期待一落千丈。长乐公主难以置信地问:先生确定?
郎中颔首:喜脉亦称滑脉,往来流利,如雀啄米,回旋前进,如盘走珠,妇女妊娠后气血旺盛,养血聚胎,胎气鼓动肾气而致喜脉。少夫人的脉细直而软,状如丝线,浑无喜脉之兆,是细脉之征,主气血两虚。
啊?长乐公主觉得不可思议,颓然坐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失望:不是喜脉啊……气血两虚,那,那可怎么办啊?先生看看开个什么方子能把身子尽快调理好?
那郎中颔首:夫人莫慌,就来写,就来写。于是铺展笔纸迅速写了满满一张,这是药方,夫人差个人随我去药房抓药吧。
郎中一走,长乐公主不住叹息,掀帘入内,坐下来拉着颜倾的手不迭地带着数落地嘱道:听见没,气血亏虚,瞧你,这副纤弱的身体怎么怀得上孩子?每次还不乖乖地吃我差人送来的补品,往后啊,生了孩子更不容易了,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服侍相公,身体不好,怎么消受得了?见她乖乖地默不作声,长乐心里明白没听到好消息,她心里应该也极为过意不去,又替她抚背道:好啦,折腾了这么久,好生歇息吧,尽快调理好身子,一会儿,我让人把厨房里炖好的阿胶送来……
——
皇帝只给江洲任了个检校官,不过是个散官,没有正式职权,与正职并存,不过是临时办事的,比如,这段日子被任命为检校某州都督/刺史,但不会动摇某州都督/刺史的正职职位,日后这个检校可能就被收回去了。一说检校加某个职位,懂得的人就知道那不过是个协助办事的闲职,被任命的人只是深得皇宠罢了,因为不用兢兢业业地为朝廷效劳、不用出类拔萃、不用立下丰功伟绩也能轻而易举地混个官当,哪怕是闲的。
昨日那个猜测一萌生,江洲办着公事时就坐不住了,一心系着她的肚子,匆匆处理完了公事,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甫入房门便吸了一腔醉人心脾的熏香。彼时,她正蜷着身子坐在暖炕的垫子上,穿着对襟褙子 ,手执熏炉亲自为他熏衣,炉内逸出的篆烟细细,盘旋着袅袅升了起来,炙得她两腮泛了红晕。
琥珀正忙碌地在一边收拾碗具,不断地发出喋喋的声响,他看了眼那碗具里的残汁,该是安胎的药物罢,心头的喜悦难以言喻。琥珀刚刚收拾完了,一抬首恰发现了他,江洲赶紧竖起食指压在唇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琥珀点点头,自觉携着食盒碗具退了出去。
蹑手蹑脚,他悄悄走去了她身后,趁人不备,突然一手从身后把人环住,一手顺着对襟褙子底下摸了进去。真是猝不及防,颜倾惊的挣了一下,手一抖,熏炉歪了,火星子溅出来,将那即将熏好的衣服燎了个狰狞的洞,她欲拿开那只手,手中的熏炉却被夺下放在了一边,那只微凉的手却把她温暖的小腹贴得更紧,她垂下头,在他怀中安静了下来。
江洲轻笑,那只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的手慢慢移动,上下抚摸: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的臂怀极暖,暖得发烫,烫的她的后背燥热起来。她的脖颈雪白,漾着一粒幽幽的荧光,是那秀致的耳垂上玲珑的翡翠耳坠子发出的。江洲忍不住以吻去捉那粒荧光,那吻极湿极热,烫的她的肌肤起栗,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项,她只觉得头脑愈发眩晕了。
怎么了?江洲这时才好像察觉了一些异样,掰过脸来,只见那澄明的眼里有泫然之光,她抬起黯淡无彩的眸子,低声道:郎中说,不是喜脉……
不是?他有些意外,眼中的失落稍纵即逝,忙道:没关系,咱们成亲还不足两月呢。
她还是闷闷不乐,侧首望着他清峻的面庞:我瞧着,娘好像很失望。
不用理会,孩子是咱俩的事,还早呢。手贴着肚皮慢慢移动,那纤腰不盈一握,又一直探入肚兜底下,
握在掌心,温软香腻,轻轻松松横抱着人起身,耳边暧昧道:总会怀上的,我们努力一些。
——
怎么了,不住地叹息什么?晋阳侯看着躁动不安的妻子,疑惑地询问。
长乐公主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懒懒道:哎呀,这都成亲快两个月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她这个月没换洗,那天回来时还吐了,我还以为她有孕了呢,今天把过了脉,原来没有,空欢喜一场呢。
不到两个月呢,你急个什么呀?晋阳侯埋头继续撰文。
长乐一板一眼地说道:准是新婚夜时出了岔子,那试了新红的白绢真不该弄丢在地上,多不吉利啊。
晋阳侯无语,不理会她了,只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专宠了快两个月了,肚子不该还没动静啊,归根结底还是体质太纤弱了。她又想了想,忽然坐起身来,神色郑重地提议:要不,给儿子多纳几房妾室吧!前些日子,那后头吴员外的夫人还问我,咱儿子这新婚过后,准备什么时候纳妾呢!
纳阿花?晋阳侯身子一震,哭笑不得。
长乐也笑:怎么可能?咱儿子自然要才貌俱佳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吴员外的夫人是想帮人牵线,有好几家闺秀都想着我们儿子呢,渴盼入咱们府呢,那闺女们一个个的都亲口说了:别说给咱儿子做妾了,就是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
说实话,这儿媳妇的出身还是有些低了,虽然封了个郡主,不过好歹她生的像魏滢,还挺聪明,这次入宫还讨得了母后的欢心,大概魏滢见了也觉得她像自己,悄悄收了她做干女儿。既然做了正室那就继续做吧,咱们家也没委屈她,我也不会苛待她,我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挑几个好的人家出身的姑娘,纳进来,绵延子嗣,你觉得呢?
收做义女这件重要的事晋阳侯自然早就知道了,晋阳侯也没觉得惊讶,淡淡道:我没意见。只要你儿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