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苏晚晚吼道。
江洲长舒一口气,魏后心中笑了,这才像是魏家的人。正想着如何给苏晚晚台阶下。却见她转过了身子伸手去拉苏晚晚:苏家小姐,消消气,你落水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苏晚晚厌恶地想打掉那一双手,却见另一双手也伸了过来,是苏夫人的,忙握住苏夫人的手起了身。
魏后吟吟笑道:好了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晚晚快回去换身干净衣裳,你们夫妻二人也回去歇着吧。快起来,别老跪着。说着顺手拉了颜倾一把,按住她的手拍了拍,还替她拢了拢乱发,又把人交到江洲手中。
苏晚晚不甘心地瞥了她一眼,但也没有法子了。苏夫人一边扶着苏晚晚,一边去看颜倾,看清面容时一下子怔住。果然跟魏后说的一样,从那孩子的一双眼睛里,苏夫人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整个人如被冰封一般,魏后先前跟她说的话回响在耳边:不知你见了会是什么感受,如果也觉得她像,不如就认作干女儿吧,反正你跟长乐关系这么好,长乐的孩子不就跟你自己的孩子一样么?
巫山雨
苏夫人惊愕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在苏晚晚的催促下才恍然应了一声,离开时还频频回头看她。
魏后内心一声长叹,也由贴身宫人搀着走了。
颜倾并没有关注苏夫人,因为她没有见过年轻时的苏夫人,万万不会想到方才站在自己跟前的就是她的生身母亲,她连自己不是颜家的亲生女儿都还不清楚。
江洲的内心也在挣扎,他自然也发现了苏夫人开始关注她了,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心愧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她被他捏疼了,蹙眉问他:江郎,你在想什么?
他笑笑,双手捧着她的脸,赞道:倾儿今日真厉害,我以为你会由她欺负呢。很快掩饰过去。
她自豪地仰着下巴:我为什么要任她欺负!我讨厌死她了,巴不得她先动手呢。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往他胸上狠狠一捶:还不是因为你!
——
晚秋的天黑得早,皇帝批完奏折出殿时,外面已经黑得看不见路了,宫人赶忙为他掌灯,询问是否传膳,皇帝扬手一摆示意不必,迎着瑟瑟的秋风,足靴咯哧咯哧地踏过厚厚的落叶,径直往魏后的凤藻宫去了。
魏后知道他晚上会来,算着时辰,早早命人备好了膳食,待见了皇帝的身影时,笑吟吟地上前替他掸去落叶解下斗篷,皇帝握住她的手一阵儿嘘寒问暖,才坐下来跟她一起用膳……
朕听说今日俩人打起来了?皇帝伸展着双臂,有意无意地问道。
可不是嘛!魏后一边为他宽衣一边试探地问道:不知陛下查清了没,扶安到底是不是晚晚啊?
皇帝的眸光突然定住:你一向最懂朕的心思,朕知道你早就猜出来了。说完欲去拉她的手,魏后突然转过了身去,将皇帝已经换下的龙袍撑起来,专注地亲手理平每一处褶皱,眼珠一转,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唉!真是委屈我们晚晚了,陛下不能只顾着偏袒孙儿和孙媳妇啊,到时候可要好好赏赐我们晚晚哪!
皇帝摆摆首,笑着去了她身边,一定。自她鬓边挑出几根细细的银白的头发丝儿,又道:不过朕准备委以洲儿重任,他们夫妻怕是很快就要分别了,晚晚估计要苦守一阵子了。
魏后手里的动作一僵。
怎么了?皇帝看出她的异样,询问。
魏后转过身来,蹙眉道:陛下可真狠心啊,臣妾今日见他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正是甜蜜时候呢,那孩子的心思现在可都在晚晚身上呢,一刻不见晚晚就跟丢了魂儿似的……陛下现在让他夫妻二人分离不是狠心是什么?魏后绘声绘色地形容,神态和语气都极力夸张渲染夫妻二人的甜蜜,一说完,只见皇帝陷入了思索。
见他有些动摇,魏后笑笑,继续补充种种细节,皇帝的神色愈发凝重。
夜空密布阴霾,不见星月,一场秋雨正在酝酿。
屋檐悬垂的镀金方形鸟笼忘了收,迎着嗖嗖冷风,金丝鸟一双爪子紧紧勾着晒杠,蜷着羽毛瑟瑟发抖,再也不能鸣唱自如。屋子里有暖炉供着,里头的人赤膊光臂,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嘶——他故意呻|吟,不住地对伏在他身上的女人诉求:疼,轻一点。
她为他上药的动作极轻,每次听他这么一叫唤,心中都是一颤,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关怀备至地询问。纤细的五指已经很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了,不料他依然不满足,她知道他是在故意折腾了,干脆不继续上了,对着他光秃秃的膀子狠狠捶打:都怪你,干嘛要长得那么招姑娘们喜欢?一个个的跃跃欲试,嫁人了的,没嫁人的,即将嫁人的都在觊觎你,千方百计地想要从我身边抢走你!
江洲错愕了一下,女人吃起醋来真是可怕,连忙揽住她的脖子,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胸前,细细嗅着她的发香:是是是,怪我怪我怪我。心中却不平:好意思说我?之前被刘恪觊觎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的感受?现在知道那种滋味了吧。
脸埋在下面,她的话似乎在他胸膛里嗡嗡响着:你以后不许再见苏晚晚,就算万不得已见了也不能理睬她!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湿润了一片,心中涌起一阵要告诉她真相的冲动,终究还是忍住了,只道了一句好。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可她今日还是受委屈了,却要在人前把自己伪装得坚强。心疼的同时他又觉得庆幸,她把最真实的自己只展现给了他一个人看。
将她的下巴捧在手里的感觉,对他来说,永远都像是捧着一件最珍惜的宝贝。
沐浴后的身体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穿着宫娥们沐浴后常穿的烟水色浴衣,上面用浸成赤色的蚕丝精致地绣着嫣红欲滴的樱桃,浴衣是为宫娥们设计的,滑软透薄且束腰,轻而易举地勾勒出玲珑的身材,目的很明显了。她本来身段就生的不错,穿出来的效果真是好,不住地吸引着他的眼球。墨玉似的头发由一支白玉钗松松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肤白唇红颜色分明,眼角还噙着几滴晶莹的眼泪,似乎更添了几分娇软与妩媚,怎不叫人爱怜。
安静的室内,只听得秋蛾在窗纱间扑腾来扑腾去,发出啪啪啪的响声,芙蓉帐内已溢满醉人的熏香。他伸过手去,抽走她发髻上的白玉钗,那墨玉似的头发瀑布一样流泻下来披满了香肩,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乌亮的光泽,就像她黑曜石般的眼珠发出的色泽一样。五指和她葱白似的纤指相扣,五指娴熟地拨开浴衣,如玉的白肌显露在眼下,轻轻按压摩挲了几下,洁净光滑,瓷器一般透着水泽。
他很快俯首将炙热的唇贴了上去……灯芯的温度已高到极致,火焰拉到最长,剥剥两声结出一朵灯花来。浴衣早就被他咬开了去,他的唇贴着她的肌肤一路寻香,吻到右乳上方那块印记时突然顿住,那许是日后认亲的唯一证据了。
被他反复吮吸,她抑制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双手不断拍打着埋在怀里的男人的后颈,拍着拍着却一下子被控在身下了。脖子上的伤口因为牵扯裂了开去,又开始渗血,他丝毫不察,坐起身来先把自己除了个精光,又伸手去剥她的衣服,被她止住。她看着那渗血的伤口,笑道:今日不能,癸水来了。
一盆冷水一样浇得他兴味索然,也不早说,衣服都脱了,只好乖乖地躺回去,身体的热度怎么也消减不去。她拿起药罐,语笑嫣然:看你,伤口又流血了。他烦躁地推开药罐子,意兴阑珊:不用,这点伤算的了什么。
她侧过身去,想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一弯弧度怎么也平不下来。聪明的江洲怎么可能瞧不出来,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总觉得那笑容诡异得很。于是霍然起身。来不及防御,下身一凉,亵裤已经被他扯了去。他目光犀利:骗我?
不骗你,算着日子,真是在这几日了。你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把腿张开!……张开些。
……
女人紧紧蹙起的眉头终究是慢慢舒展了开来。抱着他的身体,她清楚地明白他寸寸深入是要触及她的心脏,索取她的灵魂的。脖子里的伤口慢慢变得狰狞,流出来的血滴子也慢慢结成了红花……
我好喜欢你。两朵海棠漾漾地自她面上盛开出来,不断晕染着。
他笑,女人真是口是心非,刚才还说不要,现在就喜欢了,渐渐加快了速度: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
伤口不疼了?那上药的时候叫唤什么?他只看见她面上不断盛开的海棠,哪里会想到她也在想着他的口是心非。
焰影投射在窗纱上,窗外的飞蛾寻着屋里橙黄的暖光,极速地扇动翅膀拍打着窗纸,一只只的,都奋不顾身地想要鼓破窗纱扑向那摇曳的火焰里。像飞蛾扑火一样,他愿意奋不顾身地沉沦;每一次迎上那股强大的力量,她也渴望被他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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