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孺人笑笑,见她生气的样子,又问:难道妹妹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垂首不语。
严孺人又想说话,一抬首望见了站在她身后的高大人影,惊得花容失色,慌乱地敛了笑容起身施礼,郡……王……
听她这么一唤,颜倾如被寒气侵体,后背瞬间蹿起凉意。站起来一转身就发现了神出鬼没的刘恪,往后连退好几步,和他拉开一截子距离,才跟他施礼。
刘恪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这次不等她开口找理由遁走已经指着她发话: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颜倾斜着眼睛瞥了严孺人一眼,欲跟她求救。没想到刘恪已对严孺人下了逐客令:你先退下。
严孺人离去之前瞥了颜倾一眼,不敢不从刘恪的命令,匆匆走了。
待人一走,刘恪坐了下来,放在她脸上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嘴角噙笑,并不急着说明留她的意图,只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坐下。
她迟疑着没动。
你就这么害怕本王?刘恪恼了,一堕茶盅道:本王让你坐你就坐!
声如洪钟,她的心就如那荡起来的茶水,落下去后才惶恐地坐下,焦急问他:有什么话郡王不妨直言。
本王昨晚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与郡王无关。
呵呵——刘恪牵引了一下嘴角,手里的茶盅转了两下,又端至唇边慢慢呷饮,盯着那孔雀蓝釉不紧不慢地问她:不知你听说过没,江洲,他还有个弟弟,叫江渚。
她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
一定没听过吧。刘恪眉峰一挑,笑道。
你想说什么?
在妻妾之间,晋阳侯更宠爱妾室,可是,却更喜欢嫡子。江渚是晋阳侯的妾室所出,几乎是众人不知道的存在,跟江洲的地位可没法比。你若去了江洲身边做妾,即使再得他宠爱,将来生了儿子也没有地位。他喜欢你,却不一定更喜欢你的儿子,因为,即使是不喜欢的女人,生的也是他的儿子,他当然更喜欢血统更加高贵的儿子。
颜倾从来没想得这么长远。不想听他胡说,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腰间忽然一紧,刘恪快速从她背后贴了上来,紧紧地拿双手圈住她的腰,又凑到她耳边道:他能给你什么?别为他守身如玉了,等他走后,嫁给我,我会让你做王妃,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她拼命挣扎,挣脱不开,泄气道:我不值得郡王厚爱,郡王不要逼我。
见她铁了心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刘恪气极,对着她的侧脸吻了下去,她越是挣扎他就把她钳制得越紧,他手一拧,把她整个身子反转了过来面对自己。他看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厌恶地瞪着自己,征服的欲望更加强烈,掰着她的脸就去咬她的唇。她挣扎得更厉害了,抵死反抗时,鼻尖忽然嗅到一丝奇异的香气,她迷迷糊糊,浑身瘫软,倚在了他怀中。见她不再挣扎,刘恪才将鼻壶收进袖中。
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模糊,慢慢地,她看见了他温暖的笑容,他一只手慢慢滑过她如缎的长发,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他低下头来,慢慢将脸移近她,就像是那个月光美好的夜晚,隔着窗子,他将他唇上的温度都传递给了她。
她环住他的脖子,渐渐失去了力气和意识,慢慢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不远处的灌木后爆出琤得一声,远远观望的江洲犹如冰封,碎裂的指环一块一块滚珠般从他松开的手中落下,掉在草丛里,和着从那突起的青筋上滑落的血滴子的声音。
从他这个角度,恰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他刚看见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可是,她没有挣扎,还主动环住了刘恪的脖子……你情我愿么?江洲浑身的热血如潮水般翻滚,脑子里两种思想挣扎了很久,他终是忍住了上前的冲动,挪开千金重的脚步,转了个方向走了。
见她陷入了晕厥,刘恪将她打横抱起,顾不得一路下人好奇打量的眼光,把她抱回了舜华殿,径直入了她的房间。
见小姐被郡王抱着回来,琥珀又担忧又惊惧,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跟了进去。刘恪那时刚把她平放在了床上,给她脱鞋。
琥珀不安,忙跑过去自荐道:郡王歇着,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就让奴婢来做。
下去!刘恪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吩咐,继续给她脱鞋,而颜倾依然不省人事。
见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要亲自伺候小姐,琥珀害怕得哭出了声,她知道这种身份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东西简直易如反掌,想到这里,琥珀的泪珠子一泻千里,扑通一声朝着刘恪跪下哭诉道:求郡王不要为难我家姑娘。姑娘她,心系公子洲……
刘恪手中的动作戛然止住,微微侧首,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哑然失笑:倒是个傻丫头,敢为主子忤逆本王!心系他又如何?本王比他逊色?起来!
琥珀不管,呜呜哭泣,跪着挪去了他身边抱住他的腿:求郡王不要强人所难,姑娘的心不在郡王身上啊!
一时间,刘恪的面上风云突变,一把拂开她,大吼一声:滚出去!
琥珀明白自己没办法阻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大哭着冲了出去,她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去找公子洲。
谁知刚冲出院门就撞进了一人怀里,琥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见是严孺人,忙抓着她的手臂哭道:郡王现在在里面,求孺人救救我家姑娘,姑娘不喜欢郡王,不要给郡王做侍妾。
严孺人脸上浮起一丝担忧,神色为难道:郡王想要什么谁能阻止,如果我进去惹恼了郡王,郡王一定会杀了我。
琥珀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求求孺人,孺人可以先进去拖延,奴婢这就去找公子洲。说完,又快速爬了起来,飞快地往前跑。
公子洲?严孺人疑惑地念了一遍,心想:应该是她的心上人。勾了勾唇角,快速往里走。
严孺人知道这样进去阻止肯定会引起刘恪的不悦,于是在行至庭中时故意提高了嗓音大喊:妹妹,你在不在?
里面的人应该是听见了,严孺人又扬声:我好像把我一只耳坠子落在你这里了,妹妹有没有看见?
妹妹?
进去后果然看见了刘恪,严孺人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郡—王——
刘恪正坐在床前盯着床上的人看,听她走进来了才侧首去看她。
琥珀跌跌撞撞地跑去了东厢,一闯进去就见着了阿六,琥珀焦急地抓着他问:公子洲呢?快让他跟我走!我家姑娘要找他。
阿六见她泪痕阑干,讶异问:发生什么事了?又抓耳挠腮:少爷刚才回来过,又气冲冲地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什么?
雨欲来</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