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她低头,迟疑着看了手中的药罐子一眼,又狐疑地打量刘恪,伸手去还。怎么?怕本王毒死你?还没待她送回的手伸过来,刘恪一把夺过,打开来,把手伸进去,剜出一些,又一把将她拽过来,使劲抹在了她脸部的胎记上:还要本王亲自动手是不是?涂完了刘恪又道:不要太感激本王,本王也没试过,只听说药效很快,在你们出发之前应该是可以去除的。
刘恪最后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翌日脸上也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对镜梳妆时,她竟发现脸上的胎记真的变淡了,欣喜不已,找出剩下的半罐子药,继续往脸上涂,第三日清晨一觉醒来,发现那胎记的颜色更加淡了,便继续涂。
到了临行的前一天,她脸上的胎记完全消失了。她激动不已,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江洲,让他看看自己脸上的胎记,去之前,她在脑海中幻想了一遍又一遍,当他看见自己脸上没了胎记时的反应,越想越觉得欢喜。
当她真正地忐忑不安地站在江洲跟前时江洲的表情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样。她把那张红彤彤的脸压得更低。
江洲走上前来,抬起她的下巴,呆愣愣地俯视她,在她脸上摸了足足有半刻钟,才低低开口道:胎记呢?
她微笑:没有了。
去除了?
她轻轻点头。
突然被他提高的嗓音吓得浑身一抖。谁让你去除胎记的?
鱼坠子
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生气,她怔住,忙抓住他的手询问:你怎么了?
得知她脸上的胎记去除时,江洲整个人泄了气,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儿,竟然出了岔子,她还在不停地追问,他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一定吓坏了她,赶忙把人箍在怀里。
她小声问:没有了胎记不好看吗?
江洲努力平复了一下失落的心情,慢慢拉开她仔细去瞧她的脸,没有了胎记怎么会不好看。可是,她不知道那块胎记对她的重要性,都怪他自己大意了,没有叮嘱她。他摸摸她的脸,又亲亲那块胎记曾经所在的地方,久久地凝视她,对她微笑:怎么会不好看,我都移不开眼睛了。
她笑着在他怀里磨蹭: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生气?
江洲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的身世。怕她一时无法接受,紧紧箍着她,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颜家的人呢!
你在胡说什么?她抬起头来看他,对上他深邃的眼睛,说:我不是颜家的人会是谁家的?
他的唇角徐徐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吻在她的眉心,又一路吻下,在她唇上轻啄:我家的。
她也笑着环上他的脖子,和他静静拥抱在一处。江洲的心绪始终不能平静,她脸上没了胎记,认亲怕是不好办了……
阿六拿着书信匆匆往里跑,恰撞上院子里拥抱的两人,阿六站在一边,咳了咳,江洲听见了,放开她,询问阿六:什么事?
阿六看了颜倾一眼,又吞吞吐吐道:侯爷又来信了。
江洲步履匆匆地走到他身边,接过书信拆开来看,脸色突变。
发生什么事了?颜倾也走过来与他并立,探头欲去张望书信的内容。江洲忙收了书信,又望了望她脸上的胎记道:我们暂时不回去了,过些日子再走。
哦。
嗯。
江洲又匆匆写好书信交给阿六。再派人送回去。
阿六也不多问,接过书信照做。
匆匆去找刘恪,刚入刘恪的庭院便听见呼啸的剑声,江洲四下瞭望,并不见人,刚刚转身,一道白光刹那乍现,破云贯日般直直朝他劈来,江洲快速闪身,避了过去。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持剑者竟是刘恪,刘恪面色冷如霜雪,并不罢休,迅疾翻转手腕,剑势急转,再次向他刺来,宝剑的锋芒晃得江洲睁不开眼,慌乱中左避右闪,已退至角落,左右高墙阻隔,江洲避无可避,转瞬间已被刘恪的长剑直指咽喉。
江洲睁开眼睛,亲眼目睹刘恪的剑锋在他喉结处收住,刘恪收回宝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宝剑入鞘时,刘恪对他扬起一边唇角:找我何事?
江洲心有余悸,镇定心神近前平静道:父亲让我告诉你,太孙目前正暗中收买人心,收买的人多为军中大将,太孙承诺,事成后,封王拜相,食邑千户。此举一出,每在夜半,东宫门庭若市,愿效犬马之劳者如过江之鲫。
刘恪皱起浓眉,喝道:刘愠是想多收些兵权!
不错。江洲道:太孙的弱势在于手中没有多少兵权,有了兵权,便有了更多的实力与你抗衡。
哼。刘恪说,刘愠就不怕此举激怒了陛下废了他的储君之位?天子脚下,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收聚兵权!
江洲道:所以他不敢名目张胆,只能在夜中密会那些人,同时,为掩人耳目,还把地点设在几个亲信家中。陛下虽然年迈,但不昏聩,岂会不知他的意图。太孙此举更会坚定陛下的易储之心。不过,
不过什么?
或许不等陛下易储的圣旨下来,太孙已经先发制人行逼宫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了。
刘恪眉目深锁,扬声道:他若行了此事登上王位,那我就造反!
江洲低笑:只怕那时我们处于被动地位了。太孙逼宫事成,只会对外宣称,陛下因年事已高而龙驭宾天,他作为皇太孙,继承王位,名正言顺。而你造反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即使成功登上王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那就得在刘愠逼宫之前先扳倒他。刘恪道。
但要扳倒太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刘恪看了江洲一眼,问道:那该怎么扳倒刘愠?你说他犯错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那要怎么抓住他的把柄?他身边一定有江家安排的人吧,否则,姑父怎么对太孙的行为了如指掌?
江洲笑而不语,似是默认,又接上刘恪的目光:我们可以在他身边安插线人,他同样可以在我们身边安插线人。别忘了祸起萧墙的道理,如果不先除掉内鬼,谋划再缜密,也必将功亏一篑。
你的意思是,我们身边有刘愠的线人?
江洲正欲回答,忽闻天际传来一声戾叫,一只鹰隼俯冲下来落在了刘恪的肩头。
江洲本来没太在意,只淡淡瞥了那鹰隼一样,就是这一瞥,惊讶地发现那隼的足上栓着一条熟悉的东西。激动地上前,一把捉过来,扯掉鱼坠子攥在手里,急忙追问: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还绑在它足上,真是暴殄天物!
刘恪恨恨的瞪了那只隼一眼,栓在隼的足上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了,他本来暂时也不想让他知道的,既然他先在已经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掩饰了,刘恪无所谓地笑道:是她给我的,为了报答我救她父亲的恩情,转送给我了,你放心,我的隼通人性,不会把东西弄丢的,弄丢了,我炖了它。
江洲气冲冲地上前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道:你最好离她远一些!别把心思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