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江洲这下又喜悦地坐稳身子:好了好了,它们一家三口都是你的行了吧。
……
几个时辰后,他们才赶回颜家,颜家的大门没有关,颜倾忐忑不安,不知道阿爹是不是发现了她和江洲都还没回来在等他们,若是不知道,还可以偷偷溜回去,若是已经知道了,她又少不了一顿骂。可是,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分了,若在平时,早就关了,今天却还开着,肯定是在等人了。
她正想着这些,已经下了马的江洲伸手过来把她抱了下去。她有些慌张,怕被阿爹撞见,忙对江洲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进去,趁着现在没人,我们偷偷溜进去。
江洲知道她的顾虑,把她放了下来,她确实可以自己走,但走得慢悠悠的,这样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房,江洲急了,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快速往里走,入了正门,没人。
她弹着腿挣扎着,环顾四周,小声抗议道:快放我下来,被我爹看见就不好了。
别乱动,你走回去要什么时候,我先把你送回去。
她这才没挣扎了。
江洲刚抱着她没走多远,一处处路灯陆续被火点亮,江洲止住脚步,心中大呼不妙。等四周都明亮起来时,颜倾看见了她爹举着一支火把,那一张拉下的老脸被烧的高高的火光照得通明。
言必信
两人不约而同地呆住,颜倾抬眼去看江洲,江洲正目不转睛地瞅着她阿爹。
为给江洲一些暗示,颜父握住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咳,而江洲依然一动不动地抱着他女儿。颜父又仔细瞅了瞅还未及笄的女儿,她穿着一身男装,披头散发地蜷在那男人怀中,双手还勾着那男人的脖子,颜父自己都为她感到深深的羞耻。穿着一身男装,跑出去跟男人厮混,当初还信心满满地说没被发现女儿身,现在可好了。他朝二人走近两步,鼓着双目,直勾勾地剜着江洲怀里的颜倾。
颜倾不敢再去看她爹,忙收回了视线,勾住江洲脖子的手在他颈后掐了掐,示意他把她放下来。江洲这才察觉,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又抱住她颠了颠。
他这是不打算放自己下来?颜倾又把头偏向他怀里,小声用鼻子哼哼道:快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爹就要把我给吃了。然而,江洲还是不动,她又拿手在他脖子后面狠狠地掐了掐,江洲却忍痛对她低笑。颜倾怔住,江洲这是傻了吗?
颜倾的一系列举动落在了颜父眼中,颜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也没有看太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还以为她大着胆子、不知廉耻地在自己面前跟那江公子做什么撒娇之举,更加气愤了。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她拽下来。
颜倾急了,不停地掐,不停地掐,一使劲又牵引出肩头伤口的疼痛。但是,她心急啊,顾不上疼痛了,拼命给江洲暗示,不料江洲低头,对她含情脉脉地一笑:颜姑娘,你老摸我做什么?
颜倾的脑袋瞬间翘了起来,瞪着他,他却没心没肺地对她笑。她又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爹,对上她爹那一双炯炯有神的、飘着火的眼睛时,立刻垂下了脑袋,若不是有伤在身,浑身无力,她早就挣脱下去了,完了,晚上阿爹不睡觉也要拿着鞭子杀过来了。
颜倾想得一点儿也不错,颜父的确是这样想的,他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扇她两耳光。谁让她丝毫没有姑娘家的矜持,这么大的胆子!小小年纪就敢跟男人出去厮混,还当着自己老爹的面跟男人卿卿我我。颜父思虑再三,决定还是给她留些脸面,竭力抑制住骂人的冲动,颜父又上前两步和颜悦色地对江洲道:江公子回来了就好,可把你那家奴给急坏了,江公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颜家可担待不起。颜父沉吟片刻,又问他:听王隶说,江公子今日带了小女去骑马?
江洲语气里满含愧疚:是,这么晚才把颜二姑娘带回来,让您担心了。
颜父忙道:哪里哪里,能得公子邀请,是小女的荣幸,看样子,小女今日又给江公子添麻烦了。话一说完,见颜倾还一动不动地趴在江洲怀里,不禁怒了。颜父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你这不懂事的臭丫头,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吓得浑身一抖,颜倾自己倒是很想下去,可是江洲就是不松手。江洲又把她颠了颠,抱紧她道:伯父不要责怪她,她受了箭伤,身体现在很虚弱,急需好好休息。还请伯父允许我的唐突。
听到很虚弱仨字眼时,某人灵机一动:还是先晕死过去好了!于是,她两眼一闭装死了。
受了箭伤?颜父一惊,慌忙去看她。
哎呀,颜二姑娘晕过去了!失陪了。江洲大呼一声,赶快绕开颜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颜父愣愣地望着江洲的背影,听江洲说失陪的话,搞的他自己跟个外人似的。晕过去了?刚才瞧着不像有要晕过去的迹象啊!臭丫头,又在耍花样!
江洲一边抱着她走,一边注意着身后,一路上,颜父没有再跟上来,江洲有些奇怪。等到了她的门前,她还闭着眼睛装着晕死过去的样子。
江洲把她晃了晃,她没醒,又摇了摇,还是不醒,低头一吻,她醒了,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我阿爹呢?
没跟上来。
回去拿鞭子了。她摆出一张苦瓜脸,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忽然一惊一乍道:糟了!都怪你,早上出门我忘拿钥匙了!
江洲笑了笑:那别进去了,我们坐在这里看月亮。
她瞪了他一眼:要看你自己看。我阿爹一会儿就要拿着鞭子过来了。
他说着玩的,她还受着伤呢,怎么抵挡得住夜里入侵的寒气呢。江洲把她放下来,走去她窗子边上,分开条条垂下的茂密藤蔓,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窗,江洲敲了敲窗棱,一跃坐上了窗子,对她招手:过来。
她捂着肩上的伤口,慢悠悠地走去他身边问:你要我从这里爬进去?可是……
可是你使不上力气。江洲接过话道,我抱你进去。言罢,揽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又把她转了个方向,放了进去,随后他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天啊,你快出去。被我爹看见就糟了!
放心,门锁着,他进不来,你若怕他看见,我去关窗。江洲戏谑着回复她,一边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房间内的陈设。
颜倾不理会他了,反正她爹已经看到了,事后还澄清也没什么用了,颜倾颓然撩开纱帐,坐在床边,想着等她阿爹杀过来时怎么用可怜来博取他的仁慈。
糟了!江洲忽然道:忘记把马背上的药拿下来了,算了,还是明天直接交给你爹吧。他说完,她却没有回应他,一个人坐在床边想事情想的出神。
江洲走到她跟前,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抬头,她慢悠悠地说道:颜青——叮叮啷啷的开锁声却在此时传了进来。——鱼然而,鱼早已被开锁的声音淹没,江洲一听见动静就把脑袋转过去了。
知道来人十有八|九是她阿爹,颜倾继续躺平装死。
门很快被颜父打开,颜父站在门口,严肃对江洲喊道:江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江洲转过脸去看了她一眼,想帮她博一博同情,便指着床上的她对颜父道:哎呀!颜二姑娘又晕过去了,情况不容乐观。
让她晕!颜父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一会儿她姨娘会过来照顾她,请江公子跟我借一步说话。
江洲没有办法了,挪动脚步随颜父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她的名字:颜倾……颜倾……颜倾……
姨娘?赵氏还是陈氏?颜倾忘了肩上的疼痛,待二人一走,赶紧过去栓好门。
颜父隆重地把江洲请去了正堂,让他去上宾的位置就座。江洲有些惶恐,但他已经猜到了颜父接下来要跟他说的话。不等颜父开口,江洲已经从实招来:我很愧疚,今日带颜二姑娘出去骑马,却遇上了要杀我的刺客。颜二姑娘舍身为我,肩头中了毒箭,跌下了马背,我把她带去了一座废弃的小屋,替她上药清洗了伤口。哦,方才听见您提起王隶,王隶今日本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后来提前回来了,难道王隶没有把这些都告诉您?
听到他说替她上药清洗伤口时,颜父差点坐不住了。王隶又提前归来,颜父一联想,觉得这其中真是大有文章。便追问道:恕我直言,你跟她,可已有过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