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鲤一见,忙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下去吧!以后要学得稳重些,多替你主子考虑,凡事要考虑得周全些,不要事事都由着青鱼胡来就成!
是,奴婢知道了。
看着她仓皇退出去的影子,青鲤心里也怪难受的。琥珀跟青鱼一样,都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小丫头。青鲤一直担心青鱼,青鱼的变化也太快了些,让人难以接受,她就怕她不懂得拿捏分寸,怕她任性胡来,身边偏偏还跟了个不稳重的小丫头,青鲤想着,什么时候挑个大一些的,稳重些的,把青鱼身边的琥珀换了。
见琥珀颓丧着一张脸回来,没办成?颜倾忙问。
琥珀恍然回神,笑道:办成了,姑娘,春绯接了药,对我的态度改了不少。
嗯,琥珀真厉害,以后多跟她套套近乎。
琥珀想了想青鲤的话,心中又开始忧愁起来。
颜倾端起装了糕点的盘子朝琥珀走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又捻起一块送到琥珀跟前,口中鼓鼓囊囊地说道:尝尝,这是厨房新做的凤梨酥,味道很好。
姑娘对我最好了。琥珀咧嘴,对颜倾开怀地笑,接过糕点塞进嘴里,嗯,好吃。
多吃点,这些都给你。
琥珀接过盘子捧在怀里,一边吞咽着凤梨酥一边望着颜倾,慢慢地,哽住了喉咙。
见她呛得满面通红,直喷眼泪,颜倾赶紧为她倒水拍背,好了,好了,慢点吃。
琥珀却不继续吃了,双目晶莹地望着她。姑娘。突然声音低沉地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还难受?眼睛都红得这么厉害。颜倾抬起袖子给她擦去嘴角的碎屑,又替她抹了一把眼泪。
姑娘,你让我服侍你一辈子吧。琥珀想一直留在你身边。
怎么了?颜倾笑了笑,我有对你下逐客令么?在给你寻到一合适的人家之前,我当然不会允许你这丫头离开。
琥珀双目晶亮:真的?
废话。
琥珀不想嫁人。
那怎么行?颜倾替她擦干眼泪,说道: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每当琥珀在她面前展露灿烂的笑容时,颜倾便会想到琥珀前世的悲惨遭遇,心怀愧疚,如被刀割。今生,她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翌日,颜倾在后苑水榭责打赵陈两位姨娘的下人立威一事在颜家传遍了。
有人不信,不信那消息是真的;
有人说她是掉进池子里让脑子里进水了,才会做出反常的举动;
有人说她是真的突然开窍了,先立个威,以后恐怕不好惹了……
琥珀把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颜倾,颜倾一笑置之。
近日,经常有人找上琥珀询问颜倾的变化。
琥珀,琥珀,听说二姑娘突然开窍了,是不是真的啊?
琥珀神神秘秘,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自信和有底气,昂首挺胸道: 我们姑娘那不叫开窍了,人本来又不傻,只是以前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而已!可是,你们欺人太甚了,叫她忍无可忍了,我劝你们呀,以后少去招惹我们姑娘,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嘿嘿嘿嘿,是吗?
当然喽!琥珀不再理会她们,走了。
几个丫头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对着琥珀的背影指指点点,一人嗤笑道:呵呵我才不信,柿子软了怎么硬起来?你们信不信,呵呵——
装的吧!一人叫出,众人随后附和着大笑。
又有人眉飞色舞道:瞧琥珀那小丫头片子,下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以前见着人一双眼睛总瞅着鞋尖儿,跟人说话都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儿,抓她的辫子或打个耳光她连吱一声都不敢,如今却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儿,真叫人看着不舒服!
就是就是!
还能从来借来的胆儿?主子好不容易硬气了一回儿,多难得啊,还不趁机耍耍威风!
哼!翅膀到底够不够硬啊就想学飞,小心掉下来摔个粉儿碎!
好吧,咱不知道她主子是不是真的开窍了,先不招惹了,去教训教训琥珀那丫头也好啊,她到底是个奴才!
……
这日,琥珀去取晾晒的衣物,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了,地上散落着一地碎布条。琥珀很气愤,知道肯定是那几个不服气的丫头做的,不想给颜倾生事儿,也没吱声,忍了;回去如常侍奉完颜倾,吃饭的时候,在饭菜里吃出蟑螂。琥珀将饭菜倒掉,去给颜倾烧沐浴的热水,如厕回来,烧好的热水已经被人提走,琥珀只好重烧,寸步不离地守着热水烧开。
送去颜倾房中时,颜倾奇怪问道:琥珀,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琥珀默不吱声儿。颜倾觉得她神色有异,询问她她不回答。
晚上,琥珀睡在榻上,想着白天那些气人的事儿,心里憋屈,独自抹泪,这时,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琥珀身子一弹,痛得拿起烛火去查看,一条腿竟慢慢地肿了起来,琥珀一惊,这像是被什么毒物给咬了,跳下床,抖起被子抖出了一条蜈蚣来。
琥珀将蜈蚣踩死,翻出药物涂抹伤口,重新收拾被褥床榻,竟又翻出五六条蜈蚣出来,琥珀一一捉了,拿罐子装了起来。
清晨,颜倾见琥珀无精打采,像是没有睡好,又见她走路肢体不太协调,去查看她的腿,发现一条腿都肿了起来。
琥珀说是晚上睡觉被爬进来的蜈蚣咬了,怕颜倾继续追问,补充道:入夏了,蚊虫毒物就多了起来,姑娘晚上也要当心,琥珀这几天出去买些驱虫的药物回来。
本想忍气吞声,孰料那几个丫头依然没有尽兴,继续作案。
是日,琥珀又去取晾晒的衣物,发现有人剪错了衣服,把颜倾的一件衣服也给剪了。琥珀拾起地上的碎布,闻见远处草丛里阵阵耸动,一抬首,看见伏在草丛里的几个丫头嘻嘻笑笑地跑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