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算了,他终于作出决定:大毛事业发展得挺好的,没事还是别叫他回来了。
撞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也许是被外面的生人气息所刺激,卧室内甚至传出了隐约的嘶吼声。
廖副部长拽着儿子战战兢兢退到楼梯口,似乎准备门一破就夺路狂奔而去,那个,周组长,跳跳跳跳跳尸它——
周晖随便对他摆摆手:你们先走,叫整个别墅里所有人全部离开,这里我们两个留着就行——啊,于副也留下来指导下工作。其他人等事情解决后再回来。
廖副部长忙不迭就要跑,然而廖亮却站在原地:等等,我也不走。
你干什么,没听到周组长发话吗?!你这个前世来讨债的东西——
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没解决我不能走。廖亮坚决道:何况如果我在周组长眼皮子底下都能被跳尸弄死,那这票价也不值六百万了,你说是吗?
周晖似乎觉得有点可笑,小子,你激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廖亮诚恳道,他个头挺高,看上去也很斯文可靠,虽然脸上也流露出不安之色,却不像他爸那么恐惧:连累到爷爷我已经很不安了,我想帮忙解决这件事,好歹也尽自己的一份力。
他爹急得要骂,却被楚河突然开口打断:他想留就让他留,没那么严重。
廖副部长一愣,楚河却没再多说什么,说完这句就回过头,对周晖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的目光中永远都有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只一个对视间周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扬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你待在这吧,待会别碍事就行。周晖转头懒洋洋道:该走的快走,待会跳尸破门而出的话,别怪我拿钱先走人了。
廖副部长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到楼下去带领全家人火速撤离这栋别墅。几分钟后整栋房子只剩下走廊上的四个人,周晖示意廖亮向后退,然后一手拦住楚河,哐当一脚直接踹开了门。
砰的一声门板撞到墙,结结实实反弹回来,又被周晖的脚抵住。
然而卧室里什么都没有,撞击声诡异的消失了。
房间里只有一片狼藉的大床和满地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四双眼睛同时在房间里逡巡,愣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它……它本来就在这的啊,廖亮有点懵:刚才还有声音呢,你们都听见了啊!
周晖走到床边,啧啧有声的摸着下巴。只见床上散着女式情趣内衣和束缚用具,床边还挂着各种各样的鞭子不下七八根,另外还有低温蜡烛、金属内窥镜和假阳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还贴着英文标识,明显是从国外买的进口货。
大兄弟,周晖真心诚意道:你要是真在床上把人玩死了,我们是不负责给你收尾的,警察局出门左拐11路车两站就到,乖哈。
廖亮咬牙切齿指天发誓:真的不是我!昨晚这些东西基本都没用,不信你看上面都干干净净的!
楚河还真用科学研究般的态度仔细观察了一眼,被周晖赶紧一把拉开,颐指气使道:老于过来看。
……可怜于靖忠一个还没从昨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老男人,转眼就要去检查这种邪恶的东西,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愣在床边好一会才郁闷的求证:真有两百万?
周晖怒道:坑你干什么!叫你看一眼又不是在你身上用!就算你想自己用也得看小美人高不高兴呢!
于靖忠的表情颇似上刑场,好不容易才咬着牙叮嘱:那你记着把我的两百万汇给颜兰玉哈。然后带着便秘般的表情,伸出两根手指拎起一根电动棒,仔细逡巡看了几眼,又翻检出几样看上去有一定程度伤害能力的情趣用品观察了一会,勉强点点头道:新的。
很多东西我都没用过的,昨晚只是用了下手铐增添情趣而已,真的!廖亮简直郁闷得要疯了:要是手铐也能铐死人,那就我也没话说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那人家是怎么从活人变成跳尸的?于靖忠一边在裤子上擦手一边问。
我对天发誓不知道!我是在工体一家酒吧里碰到他的,昨晚我们都喝多了,回来大概做了一次就睡着了,今早我们家老爷子突然过来,直接进了我家敲卧室门,我惊醒来一看,他就站在床边直勾勾看着我,妈的当时那脸色已经不像是活人了,我一动他就跳过来——
你从卧室里逃出来,把跳尸关在了里面?周晖问。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他不对劲,还以为他嗑药了呢!我就想着哪怕磕了药也不该第二天早上发病啊!廖亮激动的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抓伤指给他们看:幸亏我逃得快,不然——
楚河突然喝道:小心!
廖亮一愣,只见楚河扑上去一把抓住他往边上推,紧接着一道黑影裹挟劲风从上而下,利爪擦着耳朵挥过,瞬间在廖亮刚才靠着的墙面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抓痕!
廖亮失声道:跳、跳尸!
黑影刷的落地,只见那是个全身赤裸的少年,但此刻脸色青白,眼瞳流血,嘴巴无意识的大张着,口水从利齿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已经全然不像个人样了。
他的双手双脚指甲极长,个别甚至打着卷,但如刀锋一般无比锐利狰狞。楚河刚才闪身避让的时候大概被利爪擦了一下,无名指外侧沾到了一丁点儿,此刻就划拉了一道又长又细的血口。
嘶——跳尸僵硬的视线立刻盯住了楚河的手,嗜血的渴望让它惨白的脸上竟然裂开了一个恐怖的笑容:嘶嘶——嘶——
楚河捂着手退后半步,下一秒,跳尸如闪电般扑到了他面前!
——砰!
巨响让整个卧室猛地震动,只见周晖施施然放下脚,跳尸像炮弹般飞到房间另一头,深深砸进墙里不动了。
他妈的。周晖冷冷道,抓过楚河的手看了一眼。
楚河手指骨节恰当指甲整齐,而且相当修长——是那种不用去比,哪怕无意识搭在扶手上都能让人一眼就觉得十分优雅的修长。这样的手弹起钢琴来应该是很赏心悦目的,或者哪怕什么都不做,在床上掌心交扣,十指纠缠,都能给人一种全身血液往下流的刺激和激动。
楚河对这点擦伤不以为意,戏谑道:一脚六百万呢。
去冲手,周晖冷着脸道:待会感染就麻烦了。
楚河去了浴室冲洗伤口,周晖和于靖忠过去把跳尸从墙里拽出来,用情趣鞭子五花大绑,又翻出手铐来铐在床脚上。跳尸没过一会就醒了,不断挣扎扭动,手铐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幸亏这是正儿八经的警械,不是什么情趣产品,跳尸不论如何挣扎都没法挣脱。
现、现在怎么办?廖亮还没从刚才的生死一瞬间里缓过来,现在说话脸色还有点苍白。
我去上个厕所,待会再把它带回特别处去进一步检查。周晖拍拍手,满意道:你记得划账,刷卡另收两个点手续费哟。
廖亮立刻连连表示绝对没有问题,又跑去问于靖忠要账号。周晖不管收钱的事情,拍拍手径直走去浴室,只见楚河正背对着他,面对着流理台冲手。
他低垂着眼睫,从这个角度看,削瘦的肩膀和蝴蝶骨非常明显,但身形又非常孤拔挺直。
周晖走到他身后,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在水流下检视伤口,漫不经心问:你怎么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