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娘!张二少瞬间炸了,慌乱间也不知道锤了多少下关门键,只见电梯门缓缓合上,后面突然响起嘶哑的一声:你等等我啊!
张顺愕然回头,只见那个穿手术袍的人抬起头,脸色惨白遍布尸斑,两眼直勾勾盯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张顺只觉得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这人明明是刚才病床上已经蒙了白布的病人!
你等等我呀!病人上前一步,突然伸手就恶狠狠扑过来:你等我一起上路呀!
我我我我我擦!!!张顺简直吓尿了裤子,条件反射就抬手拼命挡住那病人,手肘重重撞到了楼层键都没注意:救救救救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哥!哥!我擦——!
病人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拼命向张顺脸上挠,张顺情急之下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竟然当胸一脚狠狠把这不知道是鬼还是僵尸的玩意踢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到了电梯后板。紧接着病人呼哧呼哧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裹着全身尸臭就扑上来,叮!一声响,电梯回到十楼,徐徐打开。
张顺连滚带爬出了电梯,没防备病人竟然跟了出来,两只已经呈灰色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向前盯着:等等我,你等等我……
我等你麻痹!人在极度的恐惧下会感到极度的愤怒,张顺现在就完全不感到害怕了,对周一、对他哥那个男朋友、对楚河多日醒不过来的愤怒瞬间冲上头顶,他想都不想就一拳把扑上来的僵尸打翻,又冲上去疯狂用脚踩:我让你等!我让你等!x娘养的,不叫你横着上路小爷跟你姓!
僵尸被踩得发了狂,嗷的一声抱住张顺,低头就去咬他脖子。张顺大叫一声抵住僵尸灰白腐烂的脸,慌乱间被僵尸尖锐的指甲狠狠在脸上抓了一下,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
我操……日你娘的……张顺艰难的抵着僵尸,但活人的力气确实没办法和死人比,僵尸泛着浓烈腐臭的牙齿还是一寸寸接近了他的咽喉。
我擦怎么没人来救命……小爷是不是要死了……
张顺咬牙切齿,只觉得手上力气在一点点流失。正当他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全身一松,只见僵尸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提了起来,紧接着咔!一声脆响,头颅骤然一歪。
张顺惊道:哥!
楚河喘息着从身后抓住僵尸的脖子,猛然发力,咔擦一声硬生生把僵尸腐烂的脖子掐断了。
扑通一声僵尸的身体倒在地上,迅速烧了起来,几乎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摊黑灰。张顺手忙脚乱想爬起来,但一用力就觉得眼前发黑,脸上被抓破的地方火烧火燎,刚抬手想摸,就感觉半边身体已经没了知觉。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张顺躺在地上起不来,声音都颤抖了:我怎么,我这是——
楚河急促喘息着半跪下来,扶起张顺,摇摇欲坠往病房走。难为他竟然还能边走边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张二少,但没几步也就完全脱了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顺声音都变了调:我擦!救命!快来人——!
然而整个楼层像是突然空了一般,别说人了,连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他尖利的尾音在走廊上回荡。
哥!哥你怎么了?!张顺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撑着半边还有知觉的身体抓住楚河。只见他哥脸色白里透着虚弱的青灰,嘴唇都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了,散乱没有焦距的目光在张顺脸上停顿了一会儿,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你说什么?哥?张顺低头靠近,楚河却突然偏过头,冰凉的唇就印在了他嘴上,渡过来一口气。
……张顺瞬间就傻了。
天崩地裂乱石穿空都没法形容张顺这一刹那间的震惊,他好像把一切都忘了,未知的危险、混乱的局面都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空白,只有这个吻。
只有他哥冰凉柔软,带着微微的颤抖的嘴唇。
张顺情不自禁起身半跪在地,反手抓住楚河的肩膀。一股令人陶醉的气息从唇舌交接的地方流遍全身,就像冬天里温热的暖流,凡是经过的地方都让人舒服得想发抖。
伴随着这股暖流,他感觉自己失去知觉的半边身体迅速恢复正常,脉搏稳定手脚有力,甚至连脸上的血都止住了。
哥……
张顺充满眷恋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哥颤抖的推开他,那一口渡过来的气顿时中断了——此时楚河的脸色已经根本不像活人,要形容的话简直都跟刚才的僵尸差不多了。张顺一看就魂飞魄散,一把打横抱起他就冲进病房:哥!你醒醒!别睡过去!医生,医生!日他娘的人都死哪去了?!
楚河颤抖着摇头,抓住张顺的手,轻轻翻开他掌心。
张顺瞳孔刹那间就张大了——
只见自己的手掌上,竟然印着一个金色的卍。
佛、佛印?!
我……我把佛骨还给你了……楚河抓住张顺,目光涣散神志模糊,但冰冷的手指却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你……你能不能……
张顺脑子空白,但他哥颤抖的声音却还是一字一句传进耳朵里:你把摩诃的命……还给我……可以吗?
摩诃?
摩诃是谁?
张顺半抱着人事不省的楚河发愣,突然只听床头柜上响起急促的手机铃声,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信息——李湖。
搁平常张顺根本不会接,但在这突然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医院里,哪怕打电话的是周一呢,张二少都像是突然抓到浮木一般,迅速抓起手机接了起来:喂?!
张二少吧,李湖镇定的声音响起:别挂听我说。有人作了法要害楚总,现在危险还没过去,待在你哥身边不要动,别离开!
张顺怒道:我知道!我他妈不过想出去买包烟就撞鬼了!现在怎么办?!
关上病房门,谁敲都别开。李湖说:等我过去。
第8章 尊前妻啥都好,就是挑男人的眼光实在操蛋……
张顺关上门,回头看着蜷缩在病床上的哥哥,心脏犹如被狠狠撞了一记。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在呼救,他哥才会从昏迷中突然醒来的。
人的潜力就是这么巨大,重伤的母亲会因为孩子的呼唤而醒,拯救丈夫的妻子会突然爆发出抬起一辆车的力气,人会因为自己真心要保护的对象而赌上性命,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
那一瞬间张顺又想起楚河的哀求——把摩诃的命还给我,可以吗?
摩诃是谁?张顺心里掠过无穷的疑云,但他也很肯定一点:如果楚河真的想要,他也是会舍弃一切达成他的心愿的。
李湖话说得很坚定,来得却很慢,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任何消息。张顺试图打内线电话出去,但信号仿佛被切断了一样只剩下忙音,他只能心惊胆战的盯着门口。直到他以为李湖再也不会来了的时候,医院大楼里才突然响起一阵遥远的爆炸声。</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