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我。
我走到餐桌旁,笑着说:吴先生,早上好!
他被我的称呼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盯着我。
我背着双手,看着他,甜蜜蜜地笑着,没有一丝要答疑解惑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到我面前。坐下时,顺手在我脑门上敲了下,吃饭了!
我坐到他身边,一边喝牛奶,一边神神秘秘地问:想不想知道我在高兴什么?
吴居蓝瞥了我一眼,完全看透了我的鬼伎俩,淡淡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告诉我。
我懊恼地说:不管我要说什么,你都应该先说‘我想知道’。
他配合地说:我想知道。
我愉快地说:我不会告诉你!
吴居蓝一边用刀叉切着培根,一边表情淡漠地说:真难以想象,我竟然和你进行这么无聊的对话。
我瞪着他,吴先生,你什么意思?
他头也没抬地说:难以想象的不是对话无聊,而是,我竟然甘之若饴。
我就像是突然掉进了蜜罐里,从头到脚都冒着甜蜜蜜的泡泡。可那个说着甜言蜜语的人却好像完全没觉得自己是在说甜言蜜语,不管表情,还是语气,都如同陈述客观事实般淡然平静。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越看只觉得越开心,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吴先生,吴居蓝抬起头,对我说:我在这里!然后,他转头看向走道,淡淡地问:你们看够了吗?
躲在墙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的巫靓靓和江易盛讪讪地走了出来,巫靓靓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是怕打扰你们。
江易盛没有那么多顾忌,走过来揉了一下我的头,坐到了我身旁,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想看一下某个脸皮超厚的女人脸红的样子。
我得意地扫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江易盛咬着面包,不怀好意地说:是吗?吴夫人!他非常有意地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糟糕!小秘密暴露!我立即心虚地去看吴居蓝,没想到吴居蓝也正看向我,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我的脸唰一下就变红了。我忙说:江易盛胡说的!我叫你吴先生才不是那个意思!
江易盛吭哧吭哧地笑,拜托!吴夫人,你智商能再低一点吗?这种解释和招供有什么区别?
我再不敢看吴居蓝,转头瞪着江易盛,简直恨不得把手里的牛奶泼到他头上,青梅竹马什么的最讨厌了,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江易盛不但不惧,反而拿出手机,迅速地给我拍了几张照,笑眯眯地对吴居蓝说:吴先生,想要赎回吴夫人的羞恼成怒照,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发朋友圈示众了!
我气得要捶江易盛,你敢!
吴居蓝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照片发我手机,条件随你开。
江易盛愉快地说:成交!他对我做鬼脸,吴先生已经摆平了我,吴夫人请息怒!
我心里又尴尬,又甜蜜,悻悻地放开了手,低下头,做出专心吃早餐的样子,没有一点勇气去看吴居蓝。
早餐快吃完时,巫靓靓问:regulus,你今天的安排是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吴居蓝问: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艘配置齐全的小游艇,有两间卧室,非常安全、也很舒适。
江易盛诧异地问我:你们今天要出海?
我抬头看吴居蓝,今天是阴历十五、月圆之夜,吴居蓝肯定自有安排,我不敢擅自做主。
吴居蓝说:我要带小螺出海,你们不用去。
巫靓靓忙说:regulus,我和江易盛一起去比较好,我知道您会驾驶船,但我有开船的驾照,而且熟悉这艘船的所有设备,多一个会开船的人总是安全点。
吴居蓝想了想,说:好!
巫靓靓看吴居蓝答应了,转头叮嘱江易盛:待会收拾行李时,多带一点衣服,我们要在海上过夜,晚上会很冷。
江易盛惊讶地问:这么早出门,还不能当天往返,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吴居蓝说:纽约附近的海水太脏了,我们要去深海。
哦!江易盛以为我们是为了看到好的风景才要去深海,我却明白吴居蓝的意思,他是真嫌弃纽约附近的海水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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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蓝色的天空、深蓝色的大海,白色的游艇行驶在海天之间,放眼望去,蓝色几乎成了唯一的色彩,无垠又纯粹。
我靠坐在背风处的甲板上,晒着太阳,惬意地舒展着身体。
江易盛和巫靓靓却身体僵硬,神情凝重地盯着船舱,因为我可爱的老古董吴先生根本没有驾驶过设备这么先进的船,他又傲娇地拒绝了巫靓靓的帮助,竟然一边翻看着说明书,一边开始学着开船。
但凡看到说明书上某个没有见过的功能,他立即像小孩子试驾玩具船般,兴致勃勃地试验起来。
江易盛眼含热泪地说:我们这是真船,我也是真人啊!
白色的游艇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地行驶着,时不时还会突然发出响声,冒出一个新鲜的功能,吓人一跳。
江易盛不敢再看,无力地瘫靠在舱壁上,哭丧着脸问巫靓靓:这真的是他的船?
巫靓靓也没有勇气继续看了,小心地说:是老板的船,只不过……他是第一次开。</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