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珠瞪圆,鼓着腮帮子努力嚼啊嚼,好不容易咽下肉,立刻反击道:我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不像你,资本家做派,穷奢极侈,穷凶极恶。周煜,我柳芽没有得罪你,你干嘛说话夹枪带棒的。
当她傻啊,刚在警察局他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横不是竖不是了。
又不是她求他大晚上来的,凭什么把脾气发在她身上。
柳芽左手握刀,右手握叉,气鼓鼓的,一副开战姿态。
人都有欲望,但绝不是不加控制,令欲望任其自便。
他想起方才在警察局的一幕,她眼巴巴望着那个男模,真就来者不拒,什么都吃得下。
有欲望,才有动力和追求。难道都像你一样,冻着张鬼脸,像是冰雪王国逃票失败的游客。
见男人被怼得默不作声,她挑了挑眉,低头继续吃牛排,一口一口咬着意面,嘴唇上沾了些番茄酱的红。
周煜从西裤口袋掏出一方深蓝的丝绸手帕,帕子在他指间轻轻涟漪,他眸色深沉,凝望着她的脸,迟疑片刻,终没伸手替她擦去唇角酸甜,只不动声色把手帕放在桌面,轻轻推了过去。
吃完牛排,柳芽用手机叫了网约车,她才不要蹭他的车,看他脸色。
周煜上了车,透过车窗,瞧着她在台阶跳上跳下,不时看向道路尽头,望穿秋水。路灯下,她的影子在地面上斜斜拉长,风一吹,便微微摇晃,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他忽然觉得胸口涌进一片无边海水,淹没每丝每缕肺叶,涨疼得无法呼吸。
他紧握方向盘,指骨泛白,没有立刻驾车离开,只是默默地等着,等到她的车启动,他才缓缓跟了上去,远远地尾随。
网约车靠边,放她下车,接着掉头离去,他却慢慢地一直往前开,车前灯亮着暖黄的光,穿过夜幕的沉寂,一路护送她走进楼栋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