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淀粉肠的签子丢进垃圾桶,捋着花白胡子,开始给她诊脉。
房间寂静,连时光都仿佛凝滞。
柳芽偏过头,不经意瞧见周煜侧面,挺鼻薄唇,眸色认真,他离她很近,近到她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很好闻。
就在柳芽闻得有点飘飘然时,老头开口:寒凝血淤,以前没少淋雨,吃生冷食物,血得寒则凝,堵在哪儿,自然会难受,毕竟不通则痛嘛。老朽给你开个方子,回去照方调养半年,担保无虞。
他说着,拿过纸,洋洋洒洒,写了数味药方。
柴胡、炙甘草、枳实、芍药,四味药各六克,加水煎服①,每天要饮够两升。
两升!
柳芽瞳孔震惊,那得多苦啊,一天都是苦的了。
恰逢这时,男人不忘在旁补刀:她生理期,四肢会无力,请问是否能调理。
四肢无力,那就再加上附子、细辛便是了。
药越多越苦,柳芽气得想刀人:谁说我四肢无力,我简直健步如飞,奥运会都能去参加田径110米栏,一跨一个不吱声。周煜,你少胡说。
嗯,那以前某个白痴总是说浑身无力,往我身上靠,是装出来的?
……
柳芽垂下脑壳,认命。
没想到当初追过这混蛋的悲惨命运,延续到了现在。
柳芽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药袋子,走出来,回头不经意看见内堂小匾。
落款孙时珍。
孙时珍?
就是那个多少达官贵人排队几年都求不得一面的中医大师孙时珍?
柳芽惊讶地瞪着身边男人。
这臭屁精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这么一个大牌名医都信不过,居然还找她来试毒。
——
①药方出自张仲景《伤寒杂病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