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北栀很捧场,点头,……真暴力。……宗想想沉默了一瞬。那头,盛厌已经放下话筒,重新靠回阴影之中。后面半个小时里,他都没再开过口。颜北栀吃过披萨,又听宗想想说完她后面一个月的计划,便打算起身告辞。宗想想讶然,你不和我们一起跨年吗?你要是不喜欢唱歌的话,我们可以去隔壁房间看电影呀!或者打游戏?……不过这个我不太擅长,杭景比较厉害。颜北栀笑了笑,摇头,不了。再晚回去没车了。从这里打车回家,加上夜宵费,得要小一百了。她拍拍宗想想的肩膀,想想,明年开学再见。想聊天的话可以发微信。宗想想拗不过她,也无意叫人为难,只好点头,打算送她出去。不用送啦。说完,颜北栀推门离开。宗想想尚未来得及坐下,远远地,听到盛厌喊了她一声。厌哥,什么事啊?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盛厌那边。盛厌没动,目光始终落在门口方向。片刻,才开口:你去送送她。啊?栀栀啊?可是她说她不要送……盛厌:她没戴围巾。你出去的时候把我的拿给她。别说是我给的。……宗想想抓抓头发,哦了一声,听话地走了。剩下听完全程的杭景,目瞪口呆。老大,你是真的被下蛊了吗?你还是我们的厌哥吗?盛厌似笑非笑地睨他:出去打一盘?外面就有台球桌。杭景不想被虐,连连摆手,大过年的,别折磨人啊……不过,我说真的,这位虽然漂亮是漂亮,但也没有漂亮到这种地步吧……言下之意,似乎不值得盛厌为此大费周章。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杭景越说越觉得疑窦,……哥,真是见色起意吗?就开学返校那天见一面,你就栽了?不至于吧。【??作者有话说】来晚了,超长一章~第20章20◎也磨成沙漏(5)◎盛厌脸色不好看,没应声,手里一直转着那只荆棘戒。虽说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但逗几天也差不多了,怎么突然搞这么认真了呢……见状,杭景不敢再继续调侃,小声嘟囔完最后一句,自觉地收了声。但活动还在继续,旁边几个朋友都没有注意这边,也没有注意到气氛凝滞,唱歌喝酒玩游戏,嗨得不行,硬生生将跨年氛围拉满。不多时,宗想想送完人,回了房间。t班三人组关系最熟,她便习惯性地坐到杭景身边,缩了缩脖子,又打了个哈欠,抱怨:……外面好冷。杭景觑了觑盛厌,主动发问:颜北栀走了?嗯啊。怎么不多玩一会儿?她说晚上没地铁。杭景戏谑地笑了一声,又忍不住开始嘴贱:让老大送咯。不行咱们这里谁家没几个司机啊。……宗想想揉揉眼睛,低声开口,杭景,我看你是欠揍。大过年的,别这么无聊好吧。话音刚落,两人停下闲聊,齐齐瞟了盛厌一眼,看起来默契十足。盛厌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垂着眼,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他不说话时,不显纨绔邪气,着实很有几分距离感。毕竟是盛家唯一的小少爷,年纪再小,旁人一样要给面子。长此以往地熏陶下,气质也是凌厉又矜贵,高不可攀似的,会让人觉得有点不敢靠近。但杭景是自己人,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勉强能不受影响。不说了。厌哥,咱们喝点什么?……盛厌叫了一扎生啤进来。正中杭景下怀。他也跟着拿了几听啤酒,放在桌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蓝毛,出声提议:老大,玩游戏不?打桌球我承认打不过你,咱们玩骰子?我这人吧,没别的厉害,就是运气特别好。盛厌没意见,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长指压在骰盅上,挑眉,一盘一杯?ok。两人玩得简单,单纯猜大小,纯拼手气。杭景摩拳擦掌,一心想要灌醉盛厌,从他嘴里套出关于颜北栀的事情。以他对盛厌的了解,就算人女生长得再对胃口,也不可能让小少爷关心到对方有没有戴围巾的地步。这可是盛厌!两人之间,肯定有点过往才对。只是,杭景今晚手气不佳,十把里也就能赢个一把,次次都是他喝。不多时,又一次开盅。他依旧押错。杭景咬牙,仰头闷了一杯。放下玻璃杯时,脸颊已经微微泛红。宗想想看得无语,靠在沙发上,眼睛要闭不闭,懒怠地低声喃喃:杭景,我看你还是赶紧歇了吧。一会儿整出肠胃炎,你爸非打死你不可。闻言,杭景气得要敲她脑袋,咒我是吧!你是活动的发起人,始作俑者,你也逃不掉。等我找宗叔告状去。宗想想:……不识好歹。游戏被几句无意义吵嘴打断,按下暂停键。盛厌也不催促,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垂眸,慢吞吞拿起玻璃杯,一口气饮尽后,再去拿另一杯。生啤度数低,入口冰凉凛冽,清香甘醇。在嘈杂密闭空间里,似乎有点安抚焦躁烦闷的意外效果。大脑神经,四肢百骸。愈发清明,也愈发不甘心。盛厌一杯接着一杯,不声不响,喝得很快。等杭景回过劲儿来看他,发现他比自己这个大输家喝得还多。但他明明不喜欢烟味,也不怎么喝酒。在这方面,乖得跟三好学生一样。老大?老大?厌哥?杭景伸出手,在盛厌眼前晃了晃。盛厌声音有些不耐烦:怎么?杭景有点微醺,却始终牢记自己的目的。他咧嘴一笑,无所顾忌地开始胡言乱语:老大,你和那个颜北栀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说来听听呀。……盛厌没说话,默默放下杯子。哒。玻璃杯底部碰到玻璃台面,发出很轻一声脆响。但因为有人在唱歌,背景音乐吵闹,这点动静便轻而易举地堙没在人声中,并不突兀。如同坠入湖中的小石子,没能卷起更多涟漪。房间灯光昏暗,明明灭灭,落在少年脸上,将他的眸色染上些许醉意。盛厌捏了捏太阳xue。顺着杭景的追问,自然而然,回想起数年前的某天。……那年秋日,海市一如从前,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空气阴冷又潮湿。雨滴落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一个个细小水坑,再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私立医院不比公立医院,安静得宛如另一个世界。只有雨丝缱绻,伴着猎猎寒风,从四面八方坠地,试图扰乱这份清净。卢潭最近情况不太好,盛厌跟着父母来看他。大人们有事要讲,没让他呆太久,便将他赶出病房。盛厌搭电梯回到一楼,靠在门边,百无聊赖地摸出手机,打算和杭景他们约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