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倒了一碗粥出来,语气放松自然:我不忙,我回来就是为了你。佟夕:……若是前两天,她还能板着脸冷言冷语的打击他死了这条心,现在他翻身一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她实在没法拉下脸赶他走,更没法说出难听的话语。最终,硬着头皮被聂修喂了一碗粥。她跟个小木偶似的,默不作声的吃饭,吃完了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说: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聂修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我睡在那边,方便你有事叫我。对了,你要不要擦身体?他说的很正经,可是佟夕却脸上一热。昨夜他把她裹到毯子里的情景,她还没忘。后知后觉的羞耻之感涌了上来。正尴尬时,刚好护士过来测体温,她连忙扭过脸去和护士说话。这一夜聂修就睡在病房旁边的陪护床上。他个子很高,那床显得特别狭小。佟夕昨夜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今晚清醒着,知道他和自己在一个房间,浑身说不出来的别扭。可是他坚决不肯走,她也没办法。因为白天一直昏睡,到了晚上,睡眠断断续续,不是很沉。夜半时分,她迷迷糊糊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朝着她这边走过来。她闭着眼睛,装作熟睡。感觉到他在自己床头弯下腰,手掌轻轻盖到她的额头上,在试她的体温。她等他手掌轻轻拿开,悄然松口气,以为他会离开,谁知道他蹲了下来,轻轻捧起她的手。佟夕不知所措,一动不敢动。心想,一片漆黑,他难道要看自己的手好了没有?怎么可能。手掌被包着,露出来的指尖,忽然感觉到热热的呼吸,而后,落下轻柔至极的一个吻。佟夕心尖猛地一抽,差点将手指从他掌中抽开。正文28|暖(2)这一夜,聂修过来看她三次。佟夕次次都知道,却只能装作不知不觉。她心里添了另外一种烦恼和担忧。她不能受他太多恩惠。于是第二天一早,便让聂修给沈希权打电话,请他来医院一趟。她的手机和钱包行李都在那个车里,现在是身无分文。沈希权昨天就知道佟夕出了事,因为聂修说她一直高烧昏迷,所以忍了一天没过来,早上接到聂修电话,赶来医院便冲着佟夕发了脾气。佟夕虽然没觉得自己做错,可是毕竟也是不听话才出了事,就乖乖的听着他教训。说起来,救命之恩也有沈希权的份儿,若不是他告诉聂修,自己要去芦山乡,聂修也就不会动了跟去的念头。沈希权黑着眼圈,气势汹汹的说: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你非不听。佟夕辩解:权哥,我去了三次都没事,这次如果不是别人撞我,我也不会出事。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不是吗,你看陆宽坐在出租车里等个红灯还被撞了呢。不管是别人撞你还是你撞别人,结果都是一样危险!你就不该去!佟夕很憋气:那我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老天去收他吗?你要是死了佟桦怎么办?蒋文俊没有背负人命官司,也没有犯罪,只是欠债跑路。等他挣了钱回来,还大大方方的重新做人,还可以把佟桦接走抚养。佟夕气得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他休想!沈希权呵呵:你都死了,还能管得住活人?要不是聂修,你这会就在太平间的冰柜里躺着呢!佟夕和沈希权认识十几年,这是第一次领教到沈希权的毒舌和冷漠,被呛得眼睛都红了。我只是想为我姐报仇我有错吗?出事也不能怨我,是那个混蛋司机!我开车规规矩矩的连个红灯都不闯的!聂修忙打断沈希权:佟夕出事不能怨她,她开车一向小心,是肇事司机的责任。你别吵她,她还病着呢。沈希权扭过脸又说起聂修:你就知道护短,我还不是为你好,不吓唬吓唬她,她年年都往哪儿跑。我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子的人!聂修说:她不用再去,以后这事交给我,我会替她找到蒋文俊。佟夕忙说不用。沈希权瞪了她一眼,继续问聂修:肇事逃逸的人有线索吗?虽然山路上没监控,但是刚好那会儿我给佟夕打了个电话,从时间和距离可以推断出,车子开到镇上的大致时间区间,警察在镇上公路入口调了录像,很快就能查出来。幸好,老赵的车子都是经过改装的,结实耐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接到你的电话,吓得半夜都没睡。佟夕听见这话气也消了。沈希权是为了她好,她知道,可是jiejie对她那么好,她如果不为她找寻公道,如何安心。她问沈希权那辆车该怎么赔付。沈希权道:这事你别cao心了,我去处理,老赵的车子都有保险。佟夕抱歉的说:权哥真是对不起,每次都是出了事让你兜着,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沈希权白了她一眼:要不然十几年的权哥你白叫的?不过,以后你的事我不再管了,你有什么麻烦都去找聂修。佟夕无言以对,这次车祸也的确是聂修在处理。沈希权抬了抬下颌,聂修救了你的小命,你没啥表示?佟夕有些尴尬,低声说:我,说谢谢了。沈希权拖着长腔:啧啧,你这条命就值个谢谢啊?佟夕被说的面色通红,那怎么谢?身为恩人的聂修很大度的对沈希权说:我觉得不用谢。不过,她要真的非要感谢我,我也不会推辞的。佟夕:……沈希权便很善解人意的说:聂修什么也不缺,就缺个女朋友,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你们俩就和好吧?佟夕真没想到沈希权会步步紧逼到这个境地,来医院也不放过她。聂修就站在旁边,表情如何她不得而知,可她感受到了右边脸颊上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她自动忽略掉他的凝睇,只看着沈希权的脸,一板一眼的说:权哥,我说我不谈恋爱不想结婚,是当真的。不是赌气,也不是针对……谁。沈希权失望。旁边的人更失望。佟夕甚至有种错觉,凝睇自己的两道目光,温度骤然一降,连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