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的又度过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靳言舟明显感觉自己对黎颂的态度越发不可控。黎颂的每一个自然而成的言行在他眼里都能解读出别的意思。他试图过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仍由它滋生疯长。他开始破罐破摔,不再否认自己被她吸引的事实,也不再刻意去板正自己对她的一些遐想,那些不可控的下意识行为就让它顺其自然,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早餐买多了就给她一份,不小心留晚了就拉她一起吃晚饭,反正他总有借口。只是黎颂看他的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她会怎么想,暗喜自己成功勾引到他,还是感念他是个体贴的人?算了,她爱咋想咋想,反正他就这样了。实习期还有一个半月,他也就放任自己这一个半月,只是思想上的,等他回学校了就要洗心革面,做回他那个克己自律、干净纯洁的好学生。黎颂今天又早退了,这半个月第六次了,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十分的反常。他问过乔阅,也有意无意的像其他同事打探过,他们好像都不太在意的样子,显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他们这个行业出外勤的情况不多,黎颂也不是个会玩忽职守的人,她缺勤的这几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隐隐有预感,这件事不简单。他也曾随意般问过黎颂,不过被黎颂寥寥一句工作给敷衍过了。这让他觉得,自己跟黎颂其实还隔的很远,很远,这样他本来应该求之不得的远距离却让他觉得烦闷。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却又只是这样。靳言舟是在洗完澡准备看会儿书的时候接到乔阅的电话的,他刚说了声喂那边就传来乔阅感激涕零的声音: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接电话了。小靳,快来金沙大饭店,救命了!靳言舟因为她焦急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还是保持着冷静问:出什么事了,小乔姐。乔阅的语气很着急,有些语无伦次:啊呀呀,就是,就是我本来是到这边逛夜市的,无意间看到小颂姐跟张德财一起进了金沙酒店,然后我立马跟小颂姐发消息,小颂姐说她跟张德财只是一起吃顿道歉饭,张德财答应这顿饭之后就对那天的事既往不咎。我这一想就张德财那个有仇必报阴险狡诈的死变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说不计较就不计较,肯定有什么阴谋,我就说要跟小颂姐一起去,小颂姐又说没事,我就说不行不放心,小颂姐说有事会及时通知我。可是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候了,我跟小颂姐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想肯定是出什么事了,然后,然后,我给老马打电话他不接,刘成又在医院走不开,冯哥和蒋坷又出差没回来,小靳,现在只能靠你了,速速来救救小颂姐吧……靳言舟在听到乔阅说看到两人一起进了金沙酒店便夺门而出,连鞋都来不及换。乔阅后面的叙述他越听越心惊,以至于在车上时还缓不过神来。他想不通黎颂为什么还要单独跟张德财一起,她明明知道张德财的阴暗心思,她明明知道自己的举动无异于羊入虎口,她就这么在意那一点利益吗,在意到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靳言舟百思不解,怒不可遏,又担心不已。希望他能及时赶到,希望黎颂平安无事……师傅,麻烦在开快点。他因为焦急,声线都有些微微发抖。靳言舟赶到金沙酒店时,乔阅正和工作人员发生争执。不是,我朋友真的在里面,我有很急的事要找她。乔阅急的脸色都变了。可是小姐,如果您的朋友在里面,您可以告诉我们房号,我们带您去。您这样一间一间的开我们的包间,非常打扰我们的客人。工作人员的语气渐带不耐烦。我说了,她电话打不通,要是能联系到她,我还会这么麻烦的一间一间的找吗?那恕我们很抱歉,不能让您继续影响我们工作环境。工作人员表情冷了下来。不是,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我朋友她——小乔姐。靳言舟看着工作人员就要叫保安把人往外赶,立马迎上来护住乔阅。小靳,你终于来了!乔阅像看到救星般激动的说,我才敲了三间包房就被他们拦下了,还没有找到小颂姐他们在哪儿,你说这该怎么办呀。靳言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神色肃然的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声音阴冷:我们朋友被一个变态带到了你们饭店欲行不轨之事,如果你们不帮助我们尽快救人,我们只好报警了。工作人员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们这么个大饭店,若是沾上了刑事案件恐怕比起我们今天的动静更影响你们的生意吧。他语气里nongnong的威胁意味。工作人员变了变脸色,迟疑的问:可是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朋友在哪个包间,我们确实不好办啊。废话,我要知道还会闹这么一出吗!乔阅生气的说。你们查一下,黎颂、张德财、李明,这三个人之一有没有订房记录。相比乔阅的慌乱,靳言舟看起来冷静的多,然而他紧握拳头的手上爆出的青筋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工作人员斟酌了一会儿,大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比起他们真的把警察叫过来,这种配合显然更有利。于是妥协去查了记录,果然查到叫李明的订了个包间和一间住房。但记录显示,包间的客人已经在一刻钟前让服务员收拾残局了,靳言舟和乔阅立马变了表情,靳言舟更是等不及工作人员拿备用房卡就冲上了楼,直奔那个房间号而去。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理智一点一点的开始崩塌,那天办公室里的场景又一次涌入他脑海,恐惧像黑雾一样弥漫过来,将他牢牢裹缚,无措感蚕食他的神经,他害怕得如坠深渊。他一路跑到那间房门前,狠狠的锤门,边锤边怒吼:开门,张德财赶紧开门!锤了几下,又开始踹门,撞门,嘶吼的声音像被激怒的野兽。巨大的声响引来其他房客的注意,大家都茫然的看着这个仿佛陷入癫狂的少年,猜测着是不是来捉jian的。乔阅和工作人员拿着房卡刚追上来,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张德财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皱着眉头带着好事被打扰后的愤怒问了声:谁啊。待看清面前的人后,他吓得眼睛都直了。靳言舟来不及对付他,一把将人推开,除了一身脂肪没有累计任何有用防备技能的张德财被这么一推立马就摔倒在地。靳言舟挤进房内,看到躺在床上衣服被解了大半闭着眼毫无意识的黎颂立马就红了眼,血丝蔓延青筋突起,理智被怒火完全燃烧殆尽。他扯过被子给黎颂盖好,走回到张德财旁边,抡起拳头就狠狠的揍了下去。一拳接着一拳,比上次更狠更毒,下了死手般的狠厉。张德财被打的嗷嗷直叫,一些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工作人员没见过这个阵仗,被吓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打120还是110。乔阅先是进去看了看黎颂,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回过来看到靳言舟仿佛要把人就地打死的状态,立马上前阻拦:小靳,够了,够了,别打了。但她一个女生的力道,哪能拦住已经暴走的靳言舟,她赶忙跟工作人员使了个眼神,两个人合力拉,才把靳言舟拉开一点。靳言舟即使被拉开了些距离,还是没能收回理智,又狠狠的踹张德财,张德财被踹的满地打滚,叫声一阵一阵的,像是要断气。行了小靳,别打了,小颂姐好像被下了药,我们还是先送她去医院。听到乔阅提黎颂,靳言舟理智才开始慢慢回笼,他愣了两秒,立马折身去到床边,帮黎颂扣好扣子,一把抱起黎颂往外走。乔阅愤慨又忧虑的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张德财,补了一脚便跟了上去。两人打了个车把昏迷不醒的黎颂往医院送,乔阅坐在副驾,靳言舟坐后面照顾黎颂。期间老马回了电话,乔阅简单的把事情给对方讲了,那边也是听得怒火中烧,扬言被扣绩效也不要张德财这单业务了,乔阅和他一致赞成。快到医院时,乔阅又接了个电话,是家里人打来的,说是自己母亲摔了被送去了医院,乔阅没有办法,只好先离开,走之前叮嘱靳言舟有什么情况及时跟她说,需要帮忙可以给老马他们打电话。乔阅刚下车,他转眼就见到黎颂睁着一双透亮的眸子看着自己。他短暂的停了一拍心跳,磕磕绊绊的说:你,你醒了?黎颂一直看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那,那你感觉怎么样?黎颂声音软软的:这是在哪儿?车上。嗯?黎颂看着他,两颊有些红,两眼有些失焦,却别有一番魅惑的意味。靳言舟感觉脑子有些混沌了,咽了咽口水,道:送,送你去医院……黎颂偏了偏头,像是在反应,然后缓慢的摇了摇头,抱住他的腰,轻声说:不去医院。像撒娇一样的。靳言舟霎时就僵硬了,身体僵了,小小舟硬了。他瞪大眼直直看着前方,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贴着自己身子是多么的娇软,鼻稍传来她身上蛊人的香气,多么的令人想入非非。黎,黎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去医院,靳言舟。去宾馆,我们去宾馆。黎颂靠近靳言舟,嘴唇似有若无的擦过靳言舟的下颌,像在勾引,蓄意勾引。黎颂身上传来的热量将他灼烫,靳言舟整张脸已经红透了,理智又开始瓦解。黎颂要对他下手了,他要答应吗,他能答应吗……黎颂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对方仍旧无动于衷的态度有些着急,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被春药控制的身体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情欲,下身已经微微开始洇湿……她不能去医院,她不想带着这样的身体去医院,她渴望着被人拯救,这种渴望已经让她的道德约束开始崩解,她想要还有着自主意志时做最后的挣扎,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那个救自己的人。网约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靳言舟还没有答案,黎颂已经要完全失控,她拾掇起一抓就散的理智,孤注一掷般吻上那瘦长脖颈上上下滑动的突起。啪!靳言舟听得自己脑海里一根弦断了。他眼眸闪动,身下的小小舟兴奋得开始造反,自制力逐渐溃散。他咬了咬后槽牙,单手抱着黎颂收紧,几乎是带着狠劲说了声:师傅,去最近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