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
男人将大掌搭在她肚皮上,动作不轻不重,像是安抚,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毛衣传递过来,不知道孩子是否感受到了,兴奋地在肚子里乱动。周铎微微撤开身,看掌下不停起伏的肚皮,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肚皮下的小家伙就在他摩挲过的地方猛踢一脚。像在跟他打招呼似的,踢的力道很大,周铎掌心都能感受到,他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弧度。很淡,几乎算不上是笑。可聂书姚看见了,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跳动,她偏头看向窗外,下一秒,又被男人箍着下巴吻住唇,这次吻势更凶,她舌根都被吸麻了,疼痛让她呜咽出声,男人却根本没有收敛,直吻得她喘不开气,这才撤开些许距离,垂眸看她。女人被吻得面色红润,嘴唇通红,她微微张着嘴喘息,长长的眼睫颤动着落下蝶形阴影,衬得那双清冷秀丽的眼睛格外漂亮。周铎低头又吮了口她的唇,三根指节松开她的下巴,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瞳仁漆黑锐利,充满了野性的侵略感。聂书姚被盯得后脊发麻,她转头打开车门,什么话都没说,弯腰钻了出去。宁辉说太太最近睡得不好,一到半夜就去爬楼梯,心情也不是很好,去公园散步时总是走神,总是发呆。许疆以为周铎听到这种消息会主动关心一下聂书姚,谁知道老板丝毫没有反应,不,确切地说,好像有点高兴,只是情绪不太明显。当天在英国跟博物馆大使约定见面时间,对方迟到了,他都罕见地没有冷脸走人,反而耐心地坐在那,摆弄着手里那支签字笔——他生日那天,聂书姚送他的那支。和他在曼谷时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状态。用许疆的话来形容就是:老板在曼谷是被甩了,在英国是恋爱了。若不是因为对方是他亲弟弟的老婆,中间隔着一个周途,怕是按周铎的性子,早就把人弄到身边了,怎么可能由着女人躲着他。许疆一边喝咖啡一边跟司机盯着宾利车的方向,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突发状况,聂书姚肚子也大了,都快八个月了,两个人又近两个月没见面,应该不会干柴烈火,当然也应该不会吵架,那应该会好好聊一聊,就是老板话太少了,要是像二少爷那样就好了,起码会说些甜言蜜语。许疆看了眼康复医院的方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说这么想对不住二少爷,但他毕竟是周铎的助理,只想替老板考虑周全,而且老板这么些年,唯独就动过这一次心。看见聂书姚从车上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医院方向走,许疆把咖啡扔到垃圾桶里,几步追了过去,想确认太太是生气还是开心,只是聂书姚走得很急,又挺着肚子,他赶紧让边上的许菲跟上。许菲把饮料往许疆怀里一扔,直接一个百米冲刺就到了聂书姚面前。聂书姚穿着驼色大衣,长发被风吹得散乱在肩头,内搭的白毛衣衬得她脸颊红而润泽,就连耳朵都是红的,她正在拿手背擦嘴,看到许菲突然出现,不自在地收回手,低着头继续往前走了。许菲转身冲许疆比了个ok的手势。许疆放心地回到车上,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后座,周铎正靠坐在椅背上,视线看着窗外的聂书姚,等那道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这才抬了抬手指,示意司机开车。聂书姚听到许菲说老板的车子走了,她没说话,等走到医院门口,这才回头看了眼。这个方向早就看不见那辆车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不自觉的,想回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