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驾驶座的车玻璃忽然被一股大力击碎,窗外伸出一只手,攥着周书方的后衣领,将男人生生从车窗口拖了出来,车窗口还有碎玻璃扎在车窗上,随着拖行动作,划破了周书方的西服,在他后腰处留下伤口。
聂书姚被击碎的窗玻璃冲击得耳膜嗡嗡,她抱住脑袋的同时,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以为是周铎。
却看见个陌生男人。
看见周书方被拖出去,她赶紧爬到驾驶座按开车锁,随后拿了自己的手机,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拨打报警电话。
远远的她听见周书方冲陌生男人喊:宁辉你怎么会在这?!周铎派你来的?!
宁辉是周铎的保镖,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那就代表……周铎知道他在这。
聂书姚报警电话还没按完,就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刮风一般停在离她不到半米远的位置,许疆快速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周铎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
他接过她手里正要报警的手机,往后座一扔,随后偏了偏头,冲她说:上去。
聂书姚腿软得厉害,看见他过来,心里瞬间安定了,她听话地上了车,手指还在发抖,许疆递来一条黑色薄毯,毯子上还有余热,像是周铎盖过的。
她将发抖的身体裹住,透过车前方的透明挡风玻璃,看见周铎走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书方。
周铎不让她报警是为什么,难不成是要把周书方给……
聂书姚不敢想,越想越害怕,裹着毯子下了车,才到跟前,就见周铎用皮鞋碾着周书方的脸,手里握着手机,冲电话那头的周浦和说:二叔,垃圾我替你清理了,不客气。
周铎你敢!周浦和的嗓门很大,喊得一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聂书姚。
你看我敢不敢。周铎的声音总是疏冷淡漠,毫无情绪,但脚下的力道加重,被踩着脸的周书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他被宁辉卸了胳膊,连挣扎都做不到,半躺在地上,鲜红的血糊了满脸,看着分外恐怖。
他也是你弟弟!周浦和大喊,你爸当初可答应过我……
你可以去找他谈。周铎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他。
周铎父亲早就死了,他说这话,无异于是让周浦和去死。
周浦和气得要死,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却你不出个所以然。
许疆担心周铎暴走,赶紧递上烟。
周铎咬着烟吸了一口,将烟头直接插在周书方脑门上,疼得周书方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下一秒,皮鞋踩住他的嘴,堵住了他的哀嚎。
华灯初上,十二月的空气透着干燥的冷冽。
萧萧寒风中是周铎比空气还冷的声音:二叔,你要知道,周家现在是我当家,大事小事我说了算,别说是周书方,就算是您犯了错,我也会帮忙清理干净。
周浦和在电话那头摔盘子砸花瓶,怒吼着冲身边的两个保镖喊:赶紧去找人!
又朝周铎喊:不就是个女人!他不就是睡个女人!他犯了什么错了!
其它女人可以。周铎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聂书姚,不可以。
聂书姚心惊rou跳地看着周铎的后脑勺,不知道男人说这句话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她说不出的心慌,身体愈发抖了。
你别告诉我她是你的女人!周浦和怒不可遏,你这算什么?!周途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抢他女人?你和周书方又有什么区别?!你凭什么要这么对他?!
周铎余光扫到身后的聂书姚,下巴侧了侧,露出线条凌厉的轮廓,漆黑夜幕下,他的眉眼格外的黑,鼻骨挺直,下颚线利落笔直,他似乎在生气,也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那双削薄的唇抿着,像一把绷直的钢刀。
就凭……他转过脸,偏低的声线说,她是我的女人。
聂书姚心脏一缩,整个人快窒息,二叔一家知道了,那就代表……周家马上都知道了,她忽然浑身冰凉,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瞬间冻透了。
问话的周浦和和躺在地上的周书方在此刻终于明白,聂书姚是周铎的女人。
他们再怎么不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要怪就怪周书方太过自信,居然没调查清楚,就把手伸向聂书姚,这次被周铎抓住,不死也残,他绝望地挣扎嚎叫着:爸——救我——我在康复医院边上……
周铎一脚踩下去,听见肋骨断掉的声音,这才冲电话那头的周浦和说:二叔,过来捡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