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做
先是冰冷的雪松味涌入鼻端,接着是男人身上残留的烟味,大概是客户身上留下的,或者是他在外面呆了不短时间,烟味很淡,并不熏人。聂书姚轻轻抬眼,男人已经在沙发另一边坐了下来,他解了袖扣,侧着脸,眼皮微抬,在等她主动开口。酝酿了许多遍的话术如鲠在喉,她摩挲着掌下的玻璃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男人解下第二只袖扣,没再看她,只是抬腕看了眼手表,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像是宣告耐心告罄。我想请你帮忙……聂书姚强迫自己直视他的双眼,心脏震动声太大,她几乎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重复着一句话,给我一个孩子。周铎面上情绪不显,只是眉骨微拢,漆黑的眼睛睨着她,声线很淡:孩子?是,孩子。想到周途,聂书姚忽然镇定下来,你知道的,他一心想死,求生意识很弱,医生说这样不利于他的恢复,必须尽快调整好他的心态……我骗他说我怀孕了,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我知道,就算他恢复了,以后也当不了爸爸了。他一直期待有个孩子,我想完成他的心愿。一想到病床上周途泪流满面的画面,她的心口就痛苦难忍,带着乞求的口吻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所以,我来找你,想请你帮帮我。空气静默。周铎一言不发地睨着她。他的眼睛很黑,山根从眉骨毫无转折地走下来,笔直高挺,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的骨相比周途更精致些,西装笔挺的精英模样,外放的气息孤傲又骄矜,神态总是冰冷,显得冷漠无情。就像此刻。聂书姚算不上怕他,但做不到跟他心平气和地交流,哪怕是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她都尽可能避免跟他视线交汇。有些人天生自带气场,余光都带着攻击性,就比如周铎。他只是抬了抬眼,凌人的气势便铺天盖地:怎么帮?聂书姚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有瞬间的卡壳,眼睛错愕地眨巴两下,微微张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就是……她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道,跟我做……她到底说不出那个字,面色难堪地垂下头。周铎起身往办公桌前走:我当你今天没来过,也没听到那些话,你走吧。大哥!聂书姚急急地跟着站起来,她设想过周铎会拒绝,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结婚时婆婆鲁清亚送的一颗红宝石,对于周途,她素来是偏爱的,送的红宝石也是独一无二,说要代代传承下去,让聂书姚送给将来的儿媳妇。这个给你。她追到办公桌前,眼看着周铎坐下,她赶紧把红宝石的盒子打开放到桌上,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荒谬,我知道……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我只能这么做……算我求你了,大哥……周铎睨着桌上的红宝石,情绪难辨。周家祖传的红宝石只此一颗,鲁清亚偏心到了极点,明明为周家打江山的人是周铎,偏偏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周途。聂书姚更是爱周途爱到了骨子里,还心甘情愿为他做这种违背伦理的事。他突然想知道,鲁清亚如果发现真相,会露出什么表情。五分钟内,你能让我有反应。周铎看向聂书姚,漆黑的视线如有实质,笔直穿进她的心脏,我就答应你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