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做,嫣然娘子?刘瑜微微一笑,他并没有叫她陈方氏,不单单是刘瑜不愿针锋相对,留下一份底牌;更因为他从心里,便不认为,女性就该依附男性活着,他给予她尊重。
但很显然,强势的方嫣然,并不打算尊重刘瑜。
或者说,她找不到刘瑜有什么值得尊重的所在,所以手下掌管着无数商铺、庄子的她,耐心已然耗尽,直接就打脸了:其实王相爷家的女公子,已经不被允许送信出来。
先前给你撑腰的皇城司的太监魏公公,近来也没有再登过你的门。
王元泽今天在公事房痛骂你的咆哮声,连侍候的吏目都能听着。
你的恩师,范文正的公子,只要不是冤枉你,大抵也不会为你出头。
刘瑜听到这里,苦笑摸了摸鼻子。
不得不说,对方是有备而来,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方嫣然,的确是她的本事。
其实就算被冤枉,刘瑜也没把握,开蒙恩师就会帮自己出头。
我并不打算冤枉你。
方嫣然说着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很温暖。
温暖得让人有种错觉,忽略了她眼中,如毒蛇的利芒。
边上的丫环把自带的山泉水煎沸了,便仔细地点起茶汤来。
茶汤未成,但看着,那俏丫环的每个动作都如此赏心悦目,要比桌上,那小碗糖浸槐豆,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方嫣然伸手掠了掠发丝,对刘瑜说道:杨中立的厄运,绝对没有人冤枉他。
其他的厄运,也将一样。
如果醉翁还在京师;如果王家女公子还能送出信;如果今天早上,王元泽没有对你咆哮。我不会来跟你谈。
我坐下来跟你谈,便是你不得不谈。
只要刘瑜还在乎身边的人,他就不得不低头。
方嫣然会出来谈的事,正如那些大侠所说的一样,就没有吃过亏的。
因为她只参与,自己一定会赢的战争。
刘瑜依旧摇了摇头:你这不是谈,你这是强买强卖,三千两银子买你所需要的东西。而不问,你所需要的,是不是仅仅值三千两银子。
你错了。方嫣然并没有让刘瑜说下去,她掌控着局面。
三千贯,是因为你就值这个价。至于你和苏九娘之间的交情,到底如何,这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你只能得到,你所能值的价。
刘瑜听着不禁为她轻轻拍掌:很精辟。
如果我不接受这个价,那么等着我的,就是厄运,是这样吧?
方嫣然摇了摇头:不,你的厄运会先一步到来。然后是你身边的人等。你们会烂在大牢里,你也不要妄想,有跟苏九娘述说的机会。不可能的,你也许会熬不过刑,胡乱招认;你也可铁骨铮铮,永不低头,最后因为伤寒或棒疮,死在牢里,到时范文正公的公子若是有兴趣来查起,大约会给你平反,大约会撤职相关吏目等等。不过你和你身边的人等,大约看不到这一天了。
刘瑜点了点头,想了半晌,偏过头望着方嫣然:听着很不错,要不试试?比如说,你先让这太白楼开不下去?我还真不信。
不要啊东家!连老掌柜都禁不住叫了起来。
他听说过太多铁算盘的传闻了,六七品的高官,栽在她手里的,都好几个,别说自个东家才八品!怎么可能扛得过这铁算盘?
东家!太白楼关了,咱们还可以再开,别和她硬扛啊!</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