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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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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付行云愣了愣,摄影师正好按下快门,提醒他:付老师,看我这里。

付行云看向镜头,露出微笑,礼貌体面地回答:挺好的,谢谢关心——

摄影一结束,陈忻凑过去看,付行云没心思看,他觉得反胃得难受,胃里一阵一阵反酸,他快步走去洗手间,特意上了三层楼,去别的楼层的洗手间,就是生怕撞见刚刚拍摄的工作人员。

付行云进去洗手间,见到里头几个隔间门都开着,没人,他反手把洗手间门关上,扑在洗手池边干呕了两声,胃里没有东西吐,只吐出来了一些刚喝的水,比真真正正地吐了难受十倍。 他蹲下来缓了缓,站起来用手兜了点水漱漱口,撑着洗手池的边沿,深呼吸。

推门出去的时候,外面有人,付行云吓得一顿——是闻逝川。

为什么每次遇见都如此狼狈,付行云分神想到,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倒霉,还是因为他最近一直在狼狈。

闻逝川正靠在墙边抽烟,窗被他打开散味了,夏日的热浪从窗里钻进来,以霸道的气势驱散空调的冷气。付行云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渍,烟草味让他的胃痉挛了一下,更让他想起那些黑料里说他抽烟,带坏未成年粉丝。

他脸色难看,脸是白的,眼睛里还有刚才呕吐时的生理性泪水,嘴唇上的口红却顽固,惊讶使他来不及戴上面具伪装,整个人脆弱得一碰即碎,偏偏他还带三分倔强,勉力自持,这三分倔强让他更显可怜了。

让让。付行云没心情和他多说,低头冷道。

闻逝川把烟掐了,扔进了垃圾桶。

他今天是来拍一个杂志专访的,他的电影进入了大众视野,有个电影杂志邀约他和几个新生代导演一起做一期专题,他答应了,一大早就来。策划说,要拍点随性又有质感的照片,让他还穿白t恤牛仔裤,不过上衣是无袖的,会露出他右边手臂内侧的纹身,化妆师给他贴上了。

付行云的目光落在他被遮掩的纹身处,没看清,以为他把纹身洗了,胃里像被钩子勾了一下,又是一阵痉挛。

他没来得及说话,一下子蹲下来,捂着胃,张嘴欲呕,什么也没吐出去来。

闻逝川急急地也蹲下去,见付行云的脸更白了,额头上还有些冷汗,他忙问:早上没吃东西吗?

付行云只觉得头晕得不行,说不出话来。

闻逝川干脆地把他一把横抱起来,付行云拽紧他胸前的衣服,双眼紧闭,小声说了点什么,闻逝川听不清,低头凑过去,闻到了付行云身上微辛的香水味。

会被拍到

不会的。闻逝川说。

闻逝川抱着他直接坐运送摄影工具的货梯下去,一路上都没有人。付行云顾忌着遇到人,又实在晕,顾不上别的,脸埋在闻逝川身上。闻逝川带着他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年初就给自己配了个车,二手小面包,又旧又破,胜在能装。

付行云被他放在面包车的后座上躺下,他马上背过身去,面朝椅背蜷起来,蝴蝶骨在薄薄的的丝质衬衫上凸显出形状。

又过了一会儿,付行云听到闻逝川再次打开车门。

还晕吗,起来吃点。

付行云坐起来,发现闻逝川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的应该是吃的,很香,味道很熟悉,是付行云以前最爱吃的咸骨粥,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

他说: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我给助理打个电话。

闻逝川将粥放在他旁边,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好递给他,退出去,关上车门,站在车旁抽烟。

付行云把目光从粥上收回来,给小江打电话:我在地下停车场,把我东西收拾一下,下来接我回去,我有点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好想吃菜干咸骨粥

第9章 是时间

小江来得特别快,他来的时候闻逝川一根烟都没抽完。

他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忙不迭地向闻逝川道谢。付行云见他来了,下了车,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闻逝川没说话,探身到后座上,把那打包来的粥勾在食指上,递给付行云,付行云不想接,小江不明所以,帮他接了,又替他向闻逝川谢了又谢。

回到自己车上,付行云坐在后座上,最终还是打开了那碗咸骨粥。

很香很稠,付行云以前觉得,冬天最能慰藉人的,除了情人的怀抱就是一碗热腾腾的咸骨粥。他用勺子刮最上层变温的粥,小口小口地吃。

小江:啊!我想起来了——

付行云差点被他吓死。

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之前在影视城见过好几回,他不就是最近那个导演吗?去了法国的那个,他的那个电影还挺好看的,他叫什么来着,闻闻什么

闻逝川。付行云接道。

他感觉这个名字在他舌尖上滑过去,后两个字都是翘舌,读音缱绻温柔,偏偏名字的含义又是那么理性而冷静。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像河水一样不分日夜地流走的是什么,闻逝川告诉过他:是时间。

小江看上去好像还有话说,付行云连忙换个刁钻的角度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有时间去看电影,最近这么闲吗?

小江忙向老板表忠心:没时间啊!我买了电影票然后下了资源在家看的

他原本还想接着讲电影的事情,但看自家老板垂着眼睛小口吃粥,一副不想讲话的样子,他也就闭了嘴了。快到家的时候,付行云把粥吃完了,他摁电梯上楼之前,小江和他说:今天那个定妆照,合照的部分摄影师后来说不够,得改天再补拍一点。

付行云说:我提早走了没人说什么吧。

没,小江说,陈忻也提早走了。

付行云点点头,自个儿上楼去了。

他回家后没敢再去社交媒体上看了,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大概会怎么样。工作室正儿八经地出了律师函,一部分的人会相信他,但另一部分肯定还是会说诸如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类的话,甚至还有人会怀疑是他背后的资本在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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