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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妍走后,皇帝一个人静静的在寝殿里打坐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双眸里却是让人心头一颤的血红色。
封后大典已经过去了,那个像花一般的异域女子也该到了入瓶的时候了。他的内心本应该平静如水,可不知怎的,却是隐隐有着一种不忍。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把繁杂纷乱的情绪放下,伸手拨动了一下床头暗藏的机关。只听得轰隆隆的几下闷声,一旁白皙若璧的宫墙忽然自中间裂开,先是不过指头大小的细缝,最后已经是一处足以让成年男子来去自如的密道。
密道规格很是齐整,想来修建之初的匠人定是能工巧匠之辈。里面全无半点宫灯火烛,照明用的全是碧绿幽邃的夜明珠,从门口密密麻麻的排列到不可见的尽头。也只有身为皇帝的他才能有如此大的手笔。
皇帝顺着密道一路径直向下,来到一处既是空旷又是狭窄的洞穴之中。说它空旷,是因为它占地足有一两百米,对于共和国的工艺来说,想要在地下开凿出这么大的一处空间,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说它狭窄,是因为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把原来不小的空间挤占得十分狭小,几乎只余下了一条勉强可以走路的小道。
皇帝闲庭信步般的在狭长的小路上移动,似乎没有丝毫的阻碍,反倒是随着自己有些踉踉跄跄的脚步,饶有兴致的投去了追忆的目光。
一封淡黄色的奏折微微摊开着,白色的纸张也已经有些斑驳,但皇帝却仍然清晰的记得里面的内容,甚至现在都还能大概说出其中的字段。多年前的一宗谋逆案中,当时还身为太子的他就是被这封奏折牵涉其中。
父皇震怒之下把他关进了天牢,虽然狱卒碍于他太子的身份不敢过于苛责,可从小锦衣玉食的他进了那种地方,就算是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等到父皇查明真相把他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还有一间胸口染满鲜血的战衣。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随着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暗沉,但鲜活的记忆已然留存于皇帝的脑海里。和以往的大多数朝代一样,太子并不是坐不垂堂,只用在宫里读着圣贤书。他还必须跟随大军征讨的步伐,亲身经历战场的血与火,才能淬炼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在一次跟随父皇北伐的战役中,他无意间脱离了大军的队伍。对共和国恨之入骨的当地军官很快就发现了他,并且从他身上的服饰推测他的身份一定非富即贵。于是,在他还在勉力回想起大军行进的路线时,一只穿云箭非常刁钻的朝着他的胸口射了过来。
撞击的巨大震动让他一下子昏死过去,如果不是太子所穿的甲胄坚硬如铁,刀剑不可轻犯,如果不是当地人的弓箭非常老旧,如果不是随行的护卫及时找到了她赶跑了想要上来补刀的敌人,他应该是共和国历史上死的最憋屈的一个太子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