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嫁时是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过一遍守贞石的,如果没有贞操带的话,万一前来‘狩猎’贵族一时情动,破了公主的处子之身,那么这件丑事是一定藏不住的。哪怕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公主婚前失贞无论是对皇家来说,还是对结缘的世家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所以每位公主在去和宁宫之前就要穿上贞操带?太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太子第一次说贞操带的时候还有些羞惭,叁个字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到了第二遍的时候已经很是如常,像是谈论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倒是他头上还坐着的公主霎时羞红了脸,把红霞双飞的俏脸藏在自己的小手下面,只从指缝里偷看自己哥哥。
过守贞石是皇家嫁娶女子是必经的一个过程。皇家有自己的守贞石,各个世家也有传下来的守贞石。若是皇家娶妻便是用皇家的,若是世家娶公主为了避嫌便用世家自备的。守贞石能够感知到待嫁新人体内的处子之身,如果女孩还是冰清玉洁的闺阁处子,守贞石便会发热发烫,新娘的贞洁纯真便不容置疑。如果女孩的处子红丸不翼而飞,守贞石便会毫无动静,这场婚事也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太子殿下,您说的很对。干柴烈火的男女又岂是那么容易克制住的?相比于复杂难测的人心,皇家还是更愿意相信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意志的贞操带。女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古板的面容下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波动。她是个女人,在如狼似虎的年纪自然会有非常强烈的性欲需求,但自从把自己的身心侍奉给皇家以后,男欢女爱的事情就再也与她无关了。
太子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之事太多新奇惊异,仿佛给他推开了一道无形的大门,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让他恍然明白什么是女子的温婉柔嫩,也明白了原来女子竟然可以如此调教。以前他只是听说过和宁宫的大名,还没有见识过,今日如管中窥豹般惊鸿一瞥,才知盛名之下乃是名副其实。
哥哥,哥哥,你的手还在那里放着呢。公主见自家哥哥,共和国的太子,此时却如同乡间痴儿般面目呆滞,那一张大手还覆在自己的腿间,虽然有贞操带的阻挡知道哥哥碰不到那处去,但总归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面皮薄,心下是羞涩难当,只得软语出言提醒道。
像是触了电般,太子连忙抽手而出,带去衣裙内香风阵阵。他不敢去嗅这来自亲生妹妹的馥郁体香,只屏着一口气起身坐在公主身旁,小心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宫裙,斟酌着开口道,妹妹,哥哥想了一会儿,发觉这贞操带能在和宁宫里保持妹妹的处子贞洁,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缘何妹妹要求哥哥把它取了下来呢?
没有太大的不妥?公主许是在最亲近人的身边,连心情都好了很多,也不在做出宫廷礼仪的标准微笑,当即就是柳眉一竖,娇嗔道,贞操带这也好,那也好,好像是个什么宝物来着似的。要真是如此,哥哥你怎么不自己拿一个贞操带戴上试试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喜似嗔,嘴上虽然不饶人,可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显然心情尚可,连像这样出嫁多时的妇人都羞于说出口的话语都毫不避讳。但被她这样一个豆蔻少女说出,却并未现其淫荡散乱,语气里透出一股稚气,反倒是衬出她天真烂漫的娇憨之态。
太子一时理亏,平常与夫子辨学讲理的聪明劲不翼而飞,只笑着说道,这天底下哪里有男子戴贞操带的说法,再说男子也没有这所谓的贞操一说啊。
他自幼在皇宫长大,接受的全都是那位铁血君主的教导,耳濡目染之下对感情之事放得极淡极淡,印象里只把女人当做是自己发泄性欲的工具,若非公主是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恐怕他连这些话都不会多说几句。
自古以来公主的宿命就是用来联姻,不外乎是拉拢大臣或是安抚异族。现在共和国统一了天下,皇室的公主不需要跋山涉水地去一个从来没有认知过的蛮荒之地,以自己的娇弱身躯去侍奉区区一介蛮夷。但与世家之间的联姻反而愈渐加强,共和国每一任皇帝登基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祈福祭祀,接着便是要处理和与世家之间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内心是格外的矛盾。一方面他对妹妹前去和宁宫多么命运感到同情和怜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类似于贞操带之类的事物实属是利大于弊,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样既可以让贪婪好色的世家子弟满意,又能让国库多出一笔不小的陪门礼。实在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况且皇家养了公主这么多年,让她从出生起就过上了钟鸣鼎食、富贵优渥的贵族生活,现在公主是时候为皇家效力了。是故太子现在对妹妹多以劝慰为主。
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幽叹道,妹妹生于皇家,自然知晓自己的宿命。哥哥身为一国储君,岂能如此婆婆妈妈。愿妹妹自和宁宫回来之时,得见哥哥君临天下。那时还请哥哥为妹妹披上嫁衣。
太子怔怔地望着公主,夕阳的余晖轻轻洒在她的脸颊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彩。这时远处的钟声幽幽响起,和宁宫的宫人马上就要来抓回这个不听话的女孩,然后把她调教成为一只哪怕是最挑剔的男人也会感到满意的小鹿。
公主轻抬莲足,女官适时地跪下,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银色鞋拔,一点一点把女孩的小脚塞进高跟鞋里去。
她缓缓起身,脸上板着标准的宫廷式的微笑,笑意清浅而不入心,纯白的御制丝绸像海浪一样围绕着她轻轻拍打着,遮盖住了高跟鞋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幽光。在共和国里,太子不止一次地听见有世家子弟称赞白鹤公主的美貌。可是直到这一刻,当公主扔下了那些只为哥哥而离经叛道的东西,重新恢复了她公主的威仪之后,太子才真正看到了女孩的美丽所在。
她不再是那个缠在你身边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女,婉如清扬。一颗禁忌的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太子的心田里,随着女孩一步步的逼近而愈加成长。
妹妹...太子轻声开口,又好像是痴人的梦呓,只有离他极近的少女才能听清楚。
公主歪着头狡黠一笑,洁白的手掌按在太子的肩头,也无需太过用力,太子就不由自主地半蹲下去。太子默默地仰望着妹妹的精致容颜,如同登基加冕之时般,看着妹妹带着染满鲜血的红唇轻轻吻在自己的额上。
魏氏一族世世代代供奉的灵啊,愿你永远记得信徒的虔诚,永远记得信徒对你的侍奉,愿你的灵力直达人间。愿你保佑我的哥哥,他长剑所指的方向,敌人都将形神俱灭;他欲将征服的地方,必将千里流毒寸草不生。权力的交接将比最好的丝绸丝滑,父皇永远不会猜忌他唯一的儿子,哥哥的皇位将比金子还要坚硬。任何想要谋夺它的敌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那么软糯,有着这个年纪少女特有的清新,可她说出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刃,对哥哥温柔无比而对他的敌人残忍无情的一把利刃。就像是狂暴可怖的风暴里面的风眼处,海面可以平静得波澜不惊。哥哥就是白鹤公主的风眼。她以白鹤之名祈祷,以皇室血脉沟通上天,这样的祈祷词仿佛重若千钧。如果上天的灵真的听到了这个少女的祷告,那么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少女要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才行。
公主说完便转身离去,动作快得不给太子一点反应的余地。她拎起厚厚的裙摆,昂首阔步,像一只高傲的天鹅慢慢远去。
风穿林间,处处叶落。
胸膛上绣有和宁宫特有的白色花纹标记的宫人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领头的女人接过女官手上的牵引绳。驻守的男性侍卫早已退下,宫人们无声地在公主周围绕成了一个圆圈,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祭祀仪式。女人顿了顿,冰冷地开始进行最后的例行问话。
白鹤公主,谨遵皇帝圣谕。现将您遣送至和宁宫接受时长至少叁年的基本训练。您是否有异议?
没有。
如果皇室所认定的殿下的未婚夫希望您接受更多的训练,那么您的归期可能会无限期的延长。您是否有异议?
没有。
在接受训练的期间,您将会被剥夺封号给您带来的一切特权。在和宁宫的任何一个教养女官能可以对您进行惩戒。您是否有异议?
没有。
少女踏光而去,绚烂的夕阳给她的裙裾镀上了一层妖异的红光。沉默的宫人跟随在她的身后,厚重而不透风的黑色斗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能够露出里面分布得错落有致的银色锁链,明亮而刺眼。</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