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水面微晃,温热水汽飘起,氤氲湿暖。
水的温度熏得头热到迷瞪,但尚且能够忍受。双眼睁开,自水下向出,房梁、木架、屏风,都是扭曲放大的失调画面,随着水波一点点晃动。
肺里愈发挣扎,但还不想出去,只在强行对抗着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视线越发模糊。
忽然有人影倏地出现在水面外,并且在说着什么,还来不及反应,人影已快速跪伏于地,一伸手打破了曳动的波纹。
咳嗽着把住这只肩膀,水流从头顶滑进眼睛里,两腿一轻,整个人都被捞了起来,大片的水流从腿缝身上泻下,视野晃动,全身重量挨着来人,已被放置在池边的地毯上。
锦融,
贺昭唤道,担忧之意溢于言表,拍着她后背顺气,一身行装大氅还未消散外间的风霜冷气,此时沾湿了大半,水汽轻漫。
她全身赤裸,皮肤湿滑泛红,贴着他的暗青袍服。刚出水的黑发顺滑柔亮,缠绞在身,咳得脸颊发红,急促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
你在做什么?
徐锦融抓着他,好容易咳顺下来,没什么。试试看能闭气多久。
贺昭看她眼睛,试试前额,抓过一旁的毯子裹住她,你是不是喝多了?
笑声乍起一下:你看我像喝多的样子?
见他无声,她才笑意凝固,轻甩下脑袋回道:我根本就没喝。我得清醒。
贺昭应了一下,心里担忧不减更升,柔声劝慰:闭气那么难受,不要乱试。
徐锦融坐直了,毯子覆在头上揉搓按压着,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怎么进来的?皇上下令叫我留居府中,无事不得出府,还有禁卫军在值守,
她面无表情,这不是软禁么?跟在大理寺有什么区别?
忽然被传到大理寺,问讯几回,她才知道北狄使团竟一夕葬身于望西亭大火,无一生还。这事若说是巧合,怕是谁听了都不会相信。而连上前面的事,自己已被列入嫌疑之列。
这简直可笑。但是又一点也笑不出来。若不是现下几乎任何动作都只有错无益,她也不想强行按捺,领命干等。
当然有区别,贺昭掐掐她的脸,手指往上挤出一个笑来,要不我怎么好这时候还来看你。
心情稍稍好起来一点,她还是皱眉:那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