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融愣了愣,名节?上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好陌生。但她还是好声好气:为何不必呢,若是有人中途又劫你——
青年眼神和动作中都带着戒备:我听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锦融有点受伤:公子此言差矣,我从来都有事才献殷勤——
徐锦融,该走了,贺昭终于上来拉住她,再晚李老头要等急了。
而回去路上,她好几次按捺不住,要折返回去护送那个青年,被贺昭一一制止。最后一次她要调转马头时,贺昭终于不能忍了,他叫她先去兵部,自己调了马头,去找那个青年送他回家。
***
真是巧呀。
青年终于稳住了自己,迎视过来。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犹豫一下:在下张清。
你从江南来的?
张清愣了愣:是。
果然呀。
徐锦融想起在太学的时候了。她比崔彦祁要早入学一年,但因公事缘故而时常缺课,有一次回来,发现堂前坐了一个安静但让她移不开眼的同学,墨发齐整垂至腰际,鼻梁线条柔美得像烟雨下的连绵远山,她下课后就去拦他,问他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我叫崔彦祁,崔彦祁当时有点疑惑,但一开始还是挺礼貌的,我从苏州来。
徐锦融的目光从虚空里回到眼前的青年身上:你来赵大人府上作画?
青年又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我来教赵大人府上千金作画。
哦,徐锦融挑了挑眉。
然而她发现,自己的兴致就到此为止了,连一句顺势的你的伞要不借我然后我送你回家都不打算问。
真是奇怪,她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叨扰了,别过,方欲走又顿足,她抬手见礼,毕竟刚问了别人的名字,却未正式介绍自己,岂不唐突,在下徐锦融。
青年也有些出乎意料,但只颔首垂眸,并未多言。待徐锦融走开许久,他才忽的抬眼,阴沉幽黑的眼眸直穿青伞外的如针雨幕,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曲径尽头,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讥讽地低笑出声:我知道。</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