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邪选定了兄弟二人,剩下的男倡纷纷绕开她跑回通往一号馆的门。余光里,众男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逃过一劫般……他们在恐惧什么?别走!你们别走!她还没说要我们……挡在哥哥身前的弟弟捂着裆,声嘶力竭地喊着。石门毫不留情砰然闭合,弟弟的双肩一抖,僵住了,像被宣判了死刑。朱邪不禁疑惑,她有这么可怕么?难道他不知道,弱者表现得越恐惧,越会勾起强者的施虐欲?房间的左侧有一道厚重的舞台帷幕,拉开看,黑金双色调的床具旁是排列满墙的道具。朱邪抬起手来,以指尖极慢地抚过每一副枷锁,每一根绳鞭,每一套电器。偶尔,会在那些形状狰狞的道具上停久一些,满意地聆听身后男倡惊恐的喘息。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取得了车晓辰的信任,还认识了有趣的小姑娘,朱邪心情不错,并不打算真的难为谁。选来选去,最后只从墙上拿下一颗吮吸头的跳蛋。帮我扶着。她命令道。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五分钟前,气质如雪山的女客把跳蛋塞进哥哥手里,像要求仆人帮忙托一会雪茄的贵妇那样,没有把性当做比抽烟喝酒更不体面的事。羞耻只在他们身上存在。从小到大一直保护自己的,可靠而伟岸的哥哥,此时赤身裸体跪在女人不染纤尘的西裤脚前。一只红底尖头皮鞋从他胯下穿过,向上勾起,一下下托打着他的屁股。她的脚尖每一勾,哥哥的身体便受惊地向前一躲。女人通过这种方式控制自己想要的力道轻重。起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随着女人动作若隐若现的红鞋底上。渐渐地,红色不再消失,连贯到了哥哥的屁股上。啪——啪——啪——哥哥的股沟,被生生打出了一个鞋尖形状的红印。这一刻,他感觉世界就是个公鸭馆,人人都是男倡,都该被这样当成玩具或玩具的支架,不让哥哥独自受苦。他还是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他们被这个女人选中。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和别的女客没有区别,不会比她们仁慈多少,更何况——那些在二号馆成功博得女客欢心,走入三号馆的男倡,一个都没回来。不只在大卵内,在关押男倡的地方,男厕所,训练室,急救室,他再没见过他们。一个都没回来……一滴暗红的血从哥哥的臀沟滑下,他这才担忧地抬起头,斗胆看一眼女人的表情。她整个上半身都陷在豪华的皮椅里,比不少男人更宽阔的肩膀舒展地张开,正在享受地闭目休息。泛着寒气的近视眼镜被她推到了头顶上方,露出纤长眼睫下细小的皱纹。一个该死的老女人。该死的权贵,只是有钱,就可以躺着害人,视底层人的性命如草芥,欺压他和哥哥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他愤愤地看向女人崭新的名牌衬衫。条纹衬衫最下方的两颗纽扣解开,向两侧打开,露出其下赤裸的麦色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cao,女人怎么可能有腹肌?一定是他眼花看错了。可是……只勾勾脚,就能把哥哥糙硬结实的身板打出血,也许是因为她的鞋很贵,鞋头很硬……他还是得做点什么,好让她放过他们。又或者……他和哥哥很默契。二对一,两个大男人还弄不死一个老女人吗?这儿到处都是监控,你这么偷懒,不怕老板扣工资么?清冷的声音乍响,他毛骨悚然,抬高视线。不知从何时起,女人已经睁开双眼,用那冰锥似的目光审慎地凿着自己。求您放过我们,我们才刚成年,是被狠毒的娘卖到这里的……哦?有多狠毒?见女人来了兴趣,他在振动噪音里喋喋不休地讲下去,希望那张冷漠的脸上能出现一点怜悯。是的,他们是无辜的,从小到大没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因为爹去闝倡被娘抓了,娘发了疯,给晚餐的木耳炒rou里倒了敌敌畏——当然了,她和她的宝贝女儿都没吃,她那晚带她去镇上吃了海鲜,娘一直都是个偏心鬼。……等她们回来,他和哥哥都已经晕死过去,被娘捆了扔进拖拉机,一路喷着气开到镇上,卖给了黑老大。等他们醒了,就到了这里。爹一定被虎毒食子的娘害死了……他用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成语总结了这个故事,期待地抬眼。真可怜……她的表情里可没有这个意思,但她的鞋底落下了。没有怜悯,只有浅淡的烟霞般的绯红,渗出那张刻薄的脸。在他讲故事的过程中,她只是享受了自己的高潮。他妈的,这是个女人吗?他再是个雏,也知道女人高潮会喊要到了受不了了,既不会喘又不叫床的那是男人,她是个男人,只是穿了女人的衣裳——不对,她也没穿女人的衣裳,她这身男人穿也没两样,一个衣柜里没裙子的男人婆!你说,新闻上少报点家暴案,多报点这种故事,多解压呀。谢谢你的故事。朱邪整理好衣襟,按下呼叫服务者的电铃,好整以暇地观赏起男倡藏不住情绪的脸。噗。最喜欢看别人想骂她,又不敢骂出口的表情了。很憋屈吧,快气死了?越想越气,越忍越气,火都压在胸口,像高压炉一样在体内引发内爆。多气几回,十八岁的人恐怕活不过她这个三十五的老巫婆呢。石门转动的声音响起,开启的却不是身后那扇,而是面前那扇。笑眯眯的车晓辰和训练师总管一同,从三号馆走入房间。她们进来了,通往三号馆的门却没再关上。看来小朱医生享用完了?这两个玩具,你更喜欢哪个?朱邪放下眼镜,细细观赏起出现在兄弟俩脸上镜像般的表情。那是,仿佛看见地狱般的表情。选我!他们异口同声。三号馆有什么?三号馆的主题是,厌憎。车晓辰公布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