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乔老太爷艰难地把目光从书上挪开,这桌子好,一起读书热热闹闹的。
说完了之后,就继续看着书,他都后悔没早早来书房,没想到孙女儿的书房藏了这么多的好书,虽然不是原本,大部分是抄本,也是罕见的很。
到了乔老太爷这个年龄,他对生死放得宽,唯一遗憾就是倘若是死之前不能多看几本书,所以老太爷充分利用还活着的时间看书。
乔老爷则是站在书架前,扭过头对着女儿说道:多了不少书啊。
乔宜贞对着暖阁的方向努努嘴,还不是托公主的福?她今儿带了不少书来,弄得像是我在过生辰一样。这书还是热腾腾的,所以没来记得和祖父还有爹爹说。
乔老太爷立即抬起头来,哎呦。他一拍大腿,得多谢贞姐儿的祖母啊,若是刚刚为了看棋,误了事就不好了。
众人哄笑出声,池嘉木说道:外曾祖父,这样说不对,难道表舅娶妻就是为了书?
乔聿立即丢开书,正色说道:是我的错,这样说万万不妥当,自然还是你们表舅喜欢才可以。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除了乔宜贞以后,众人都在这里看书,乔宜贞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把午睡起来的庄翰屾还有秀秀也领了过来。
这大书案第一次坐的满满当当。
有翻动书页的声音、有搬动椅凳的声音、有笔尖在宣旨上移动的沙沙声,这样的环境里,可怜的庄翰屾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鼻尖都出了汗,看着秀秀都在和池子晋一起画画,无措地低头继续看书。
乔宜贞倒是注意到了,把人带了出去,要不然到别的房间里看话本?
不用。庄翰屾摇摇头,我也看书。
这样人很多的环境里,众人都在看书,庄翰屾又觉得自己受到了影响,想要留下加入他们。
棋子落入到了棋篓里,玉石相碰,发出了清脆声响,这才让温泽宴回过神。
对不住。裴宝彤丢下了温泽宴捂着肚子离开,她喝了太多水,因为对面的温泽宴一直沉浸在棋局里,让她不敢也舍不得离开,等到棋局一结束,根本毫无体面可言,匆匆离开。
她急得都要哭了,这一次实在是憋得太狠了。
裴宝彤急色匆匆让温泽宴愣住,暖阁一空,他放松下来,伸手想要给自己倒茶。
他把水壶拎起来后这才发现,红泥小炉上的水壶已经全空了,旁边还有一个添水的水壶,他拎起之后发现,也已经大半空了。
温泽宴眼神有些微妙,难道公主把这么多水都给喝了?
他心中一动,把公主用的茶盏打开,里面的茶叶已经泡的没有了一丁点的绿色。
这是喝了多少水,再想想刚刚公主快哭出来的表情……
温泽宴看着公主的茶盏,低头笑了起来。
公主居然一直喝水,喝得腹中难受,一直到最后一刻匆匆投子去如厕,实在是有些窘迫的让人觉得可爱。
这种窘迫的可爱,又实实在在触动了他,甚至让他想要不顾年龄和地位上的差异,多与小公主说几句话。
温泽宴站起身,去看着暖阁外的景色,太阳晴好,晒得瓦片上的积雪化成了水,顺着屋脊滑落,啪嗒一下坠落到水槽里。水槽之中汇集了不少水,蜿蜒往外潺潺流着。
温泽宴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到了裴宝彤出来了。
这里距离暖阁有点距离,裴宝彤似乎没有留意到他,她窘迫地抓了一下裙子,和旁边的丫鬟说了什么,最终由绕过长廊走了过来,等到隔着暖阁看到了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瞬间想要往外跳。
温泽宴想也不想出了房门,公主。
他的声音让裴宝彤停住了脚步,冲着他小声说道:温大人。
见到了温泽宴,她又有了勇气,小声说道:我们继续下棋?
太阳出来了。他说道。
裴宝彤顺着温泽宴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金乌已升,正好他手指的方向有一株腊梅,腊梅的花瓣雪融化,露出嫩黄色的花苞。
裴宝彤偷偷想着,他的手指也好看,抿了抿干涸的唇,温大人……
公主有没有空?既然太阳出来了,我们走一走。
裴宝彤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飞快说道:好。
她小手捏成拳,走在温泽宴的身旁,只可惜很快就听到温泽宴说道:公主可否方便把棋谱借与在下。
裴宝彤心情失落了起来,原来这就是要走一走的缘由啊,是想要棋谱,不再与她下棋了。
可是不大方便,这是父皇喜欢的棋谱。
原来如此,若是我想要下棋,只能够等到公主有空?
这一句话又把裴宝彤的心高高抛了起来,她立即说道:好的,我都有空。
温泽宴笑了笑,他的声音低沉,让裴宝彤感觉像是在她耳畔笑得一样,整个耳廓都红彤彤的。
可是公主,我除了休沐日以外,是要去衙门上值的。温泽宴说道。
那就休沐日好了。裴宝彤小声说道。
可否请宫女避让一二。温泽宴说道,我有几句话想说,就只是站在长廊里。
他这话一说,不等着公主开口,两个宫女就避让开了。
温泽宴目光微动,深吸一口气说道:公主,云昇自幼丧夫丧母,亲缘淡薄,年岁已过三十,只可惜事业与家业都算是平平两字。
裴宝彤等到他说到了这里,连忙打断了他,不是平平,温大人很好,所有人都觉得很好的。
裴宝彤的脸红可以煮鸡蛋了,她羞得手指搅在一起,又知道接下来的话很关键,就说道:只是下下棋好吗?可以……在长青侯府里下棋,不管怎么样,先下一段时间棋好吗?起码我把王昌志的棋谱都摆给你看,其他的,咱们先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