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她想着自己的事, 曾意朝她啐了声, 觉得没意思, 做回自己的位置。这烂尾楼很大, 她们的位置在靠近顶层的地方。
曾意搓了搓手,又开始自言自语:要不是你, 我妈能死吗?你这个小白眼狼,我们家养大了你,你却这么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曾忱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想起她们那些冷嘲热讽, 想起她们的排挤和差别对待。曾忱竟然想笑。
曾意说完,忽然起身: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可以去见我妈了。
她走到曾忱身后,拖着她起身,然后将她的手绑在一处板子上。
曾意对她一点都不反抗的行为似乎大为不满,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要死了,你知道吗?
曾忱看她一眼,曾意又呸了声,别用这种自以为是的眼神看着我。
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杨霖不知道在哪儿。曾意眼神一转,被曾意发现,你在找我舅舅?呵,他去抽烟了。
正说着,杨霖就进来了。
杨霖看见曾意的动作,并没有阻止,只是走近嘱咐她:先别把她弄死了,我还有用呢。
杨霖还没告诉曾意他被起诉的事情,曾意哦了声,也不太满意,知道了。
杨霖瞥了眼曾忱,拿着她的手机转了几圈,鼓着腮帮子在筹谋什么。曾忱想,他一定在想,打给容起云。
想到容起云,曾忱心里难得颤动了一下。
容起云昨夜忙活一眼,在公司将就睡下,但睡得并不安稳。他一醒,就询问保镖曾忱的行踪。保镖说,曾小姐还没出过门。
容起云皱眉,觉得不太对劲,她这个时间怎么还没出门?难道还在睡觉?
容起云掐断电话,隔夜的衬衫已经皱得失去高档品的气质,配着略长出来的胡茬,却显得这人更加有魅力。
他停了车,解下安全带,上楼。敲门,没人应答。这时候心里又涌上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屋内很安静,像没有人。
他试着喊了一声:阿忱?
没有人回答他。
容起云在沙发上坐下,眉宇之间的郁色更甚。
忽然间震动起来的手机打破这寂静,同时太阳穴也跟着突突跳起来。
是曾忱的电话。
容起云几乎要松一口气,喂?你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狞笑:容总,好久不见了。
容起云陡然紧张起来,声音低而冷:曾忱呢?
杨霖看了眼曾忱,又笑了声,曾忱自然在我手里,我知道容先生神通广大,可是你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几分钟之内救下她吧。所以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容起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曾忱呢?让她跟我说句话。
杨霖把电话放在曾忱耳边,撕下她的胶带。曾忱犹豫着,没有开口。如果她开口,容起云势必要掺合进来。她不希望如此。
杨霖见她不配合,抬手扇了一耳光,臭婊子,说话,懂吗?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曾忱嘴角渗出血,她强忍着,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容起云当然听见了,心倏地下沉,好了!我知道了,你想要什么?条件?你别动她!
杨霖奸笑了一声,首先,撤诉。其次,不许报警,给我准备五千万,以及出境的机票。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她一定死无全尸。
曾忱听在心里,也有些焦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唯有护栏的楼,如果她跳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死。她如果死了,容起云肯定不会撤诉,甚至会让他们不得好过吧。
她垂眸,在这种时刻,竟然意外地相信容起云。
人真是不长记性的动物。她苦笑。
曾忱看了一眼曾意和杨霖,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和容起云的交谈上,曾忱奋力地挣脱吊着的那根板子,那块木板被她扯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杨霖和曾意瞬间回头,看见曾忱蹦着往边缘去。
杨霖脸色一变,妈的,她想跳下去!拉住她!
电话还没挂,这一句容起云显然也听见了,容起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他一瞬间想起很多东西,想起周时秋说的那些话,想起她以前哭笑音容,又想起她那天失控骂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能听见一点:
妈的,你还赶着去死?!
……臭不要脸的……
快,绑紧点……
把她弄晕好了……
……
容起云想,她一定没来得及跳下去。心里涌起一阵无比的庆幸,还好,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又过了会儿,杨霖才拿回电话,继续和他谈判:容总,这女人真是狠啊,竟然要自己跳下去。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
容起云稳住自己的情绪,好,你先前的条件我都记住了,我会尽快把钱给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得让我见她一面,我们一手交钱,一手放人。不然我也信不过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