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谈了会儿,钟茗被工作电话叫走。楚西泠看了眼氛围,也借口告辞。
我先带楚望回去了,你们聊。
病房里剩下曾忱和顾洛生两个人,曾忱随手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皮,顾洛生也没说话,诡异地安静下来。
半晌,曾忱没头没尾地开口:学长,对不起。
顾洛生神色一动,随后又掩藏得很好,他故作轻松:为什么这么说?
曾忱说:嗯……当年,实在抱歉。我只是在寻求一种情感的寄托,而刚好,你出现了。可是我又发现,我无法寄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没道理吧。
顾洛生摇头:别这么说,道理是死的。何况我不觉得你对不起我,你不觉得你更亏吗?想寄托,结果也没得到,反倒是我,心愿得偿。尽管也没几天,哈哈。
他笑起来,曾忱也跟着笑。
片刻后,曾忱又说:还有,谢谢你。
她抬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知道你前几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开玩笑。但是,也很感谢你。
能被人喜欢和选择,真的很让人感激。
顾洛生眸色略黯:你不必要这么想,曾忱。你很好,能被你选择是我的荣幸才是。
他淡淡地笑着,掩饰好自己的哀伤。
你和容起云,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是因为我吗?哦,抱歉,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曾忱被他逗笑,摇头:不,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顾洛生垂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口:所以我是被发好人卡了吗?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曾忱正色:对不起啊,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会发现在顾洛生身上没找到那种寄托,其实也是因为顾洛生没有办法让她感觉到安全感。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纯粹的心动。
曾忱手掌摩挲着膝盖,重之又重地再次开口:对不起啊。
顾洛生笑出来,伸手揉她脑袋,没有关系,要高兴一点。
听着这话,曾忱差点落泪。
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忽然整颗心都变得充沛,像春潮朗润。
曾忱咬唇,忍住了情绪,那我也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好。顾洛生看着她出门。
从以前他就觉得,曾忱好像一只风筝,飘啊飘啊的,好像就靠一条风筝线拉着。但是她是一个很美丽的风筝,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容易被吸引。等靠近了,会发现她还有别的更多的优点。但是也没办法解释清楚,爱情怎么解释清楚呢?
也许,喜欢她的美丽,会更加合情合理。?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顾洛生想做那个收线的人,想为她遮风,为她挡雨。但是风太大了,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了。
那个能收线的人,也许是容起云,也许还没有出现。
顾洛生看着空房的病房,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他无声笑起来。
本来还有那么多花招,但是好像都派不上用场了。
顾洛生只好反省自己,其实他也没有很上心吧,只在偶尔的时刻想起那个美丽的风筝。然后很多年就过去了。他再次遇见了,于是又想起来了。
*
容起云虽说和曾忱放了一番狠话,听起来那么潇洒那么利落。想找他的时候就找他,不想找他的时候,也可以不找。
但是真当他四天都没收到曾忱任何消息的时候,容起云心里还是不免焦躁。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原来他也有这么一天。
容起云自嘲地笑笑,她在做什么呢?
是在和顾洛生谈天说地,还是在画画,或者是在拍摄。吃饭?吃的什么?
容起云以手撑着头,闭着眼。她在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想过很多次,在过去的三年里。
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这么想,曾忱此刻在干嘛?有没有认识新男友?有没有过得很好?
这几乎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每时每刻。
她的侧影,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全都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想一想,都不可置信,三年过得这么快。事实上,如果她不回来,容起云也在计划去找她。
世上这么多女人,他怎么就爱一个曾忱呢?
因为她太可爱了。
远远的时候,看她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只能感知到她的美。
等走近了,发现她偶尔的娇嗔可爱,喝醉酒的反差可爱,就连做一只高傲的孔雀的时候,也可爱。床上的主动可爱,对他似有若无的眷念却又拿捏着的时候,也可爱。
反正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可爱。</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