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云后槽牙相抵着, 声音已经有些生气:曾忱。
曾忱挣脱他的手,一下没挣开, 放手。
容起云当然没放,僵持之际, 曾忱电话响起来。
容起云松开手, 看见来电显示:聂凭珏。
曾忱背过身接电话, 喂。
第一句有点泄露情绪, 第二句才调整好,怎么了?
聂凭珏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喜悦:我到北城啦, 你来接我吧。
这些日子,曾忱和聂凭珏一直有联系。在聊天相处里,聂凭珏表露出了对曾忱的喜欢。
曾忱告诉她, 自己回了北城。所以聂凭珏也来了北城。
好。
聂凭珏继续说:这几天, 我可以住你家吗?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季叔, 你放心, 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曾忱闻言看向容起云, 他显然也听见了, 只哼了声,不置可否。
曾忱还是答应:好。
聂凭珏身体情况不算太好, 这是季成棠告诉她的。
季成棠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答应她的要求,并且替我照看她一下。
曾忱答应了。
那就这样吧,我等你过来。聂凭珏挂了电话。
曾忱回身, 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听见了,去接她吧。
容起云大概也知道这一时的争辩不会有结果,曾忱在抵触他。他隐隐地为此感觉暴躁,可同时无能为力。
他在曾忱身上,既感觉到了被忽视,好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容起云妥协:好。
聂凭珏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因而没搭飞机,是季成棠的司机送她过来的。
小姑娘穿着一身细针织毛衣,仿佛和这季节格格不入。一见到曾忱,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
容起云站在一边,他其实见过聂凭珏几次,不过聂凭珏并不喜欢他。这时候,他也懒得凑上去讨嫌,只安心做一个专车司机。
聂凭珏挽着曾忱的手在后座坐下,开始喋喋不休,介绍自己给曾忱带的礼物。曾忱温声细语应着,容起云听在耳里,颇不是滋味。
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
容起云烦闷中看向窗外,听着她们说了一路的话。直到车停在南舍,聂凭珏随曾忱进门,完全忽视容起云。
容起云看着她们背影,这会儿很知情识趣,给曾忱发消息:这几天,你陪着她吧。
其实也是想让自己冷静。
他已经十分躁郁不安,原来爱情真是百般复杂,恨不得把人拆骨喝血,又恨不得把人紧紧捂在手心里,一点风都舍不得吹。
聂凭珏跟着曾忱,曾忱把拖鞋递给她:你换上吧。
聂凭珏道谢,打量房子何处,很棒。
曾忱微笑,希望你不会嫌弃。
聂凭珏摇头:我怎么会嫌弃呢?不过,我和你住,容叔会不会记恨我?
曾忱不语,只是为她这一句叔好笑。
她把三十二岁的容起云和三十八的季成棠划分到了一个辈分,如果容起云知道,一定会吹胡子瞪眼。
聂凭珏在沙发上坐下,把行李放下,我和你一起睡吗?
曾忱想起她的病情,点头:嗯。
如果一起睡的话,她发生什么意外,也好照看。
聂凭珏又笑,她这一次的状态看起来比上一次好很多,整个人显出一种青春活力感。这倒是好的,曾忱想。
曾忱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又从冰箱里拿饮料自己喝。结果发现冰箱里还有容起云那一碗心意,好像已经坏了。
只不过这几天没人查看冰箱,保姆也没乱动。曾忱闻了闻味道,还是拿了出来,倒掉。
聂凭珏回头看她的动作,你做的?为什么要倒了?坏了吗?
曾忱摇头:不,是容起云做的。
她说出来,仍旧觉得很不可思议。
聂凭珏挑眉,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花心鬼,也会自己做?
曾忱听见她的吐槽,又是一愣,不过只笑了笑,没搭话。
聂凭珏又说:不过容起云比季成棠好,至少他不是胆小鬼。你肯定还没有原谅他。</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