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阿忱,有一家新开的蛋糕店,小蛋糕也太可爱了,很想送你,所以买了。
——阿忱,听钟茗说,最近有一家麻辣烫很好吃。老实说,我还没吃过,不如我们去试试?
……
他车开得慢,又沿着路边,难免惹众怒。后面有人鸣笛,也有人喊:你能不能开快点,别在这儿碍事?
容起云是不要脸的,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大约还觉得光荣。
曾忱瞥他一眼,也不打车了,沉默地沿着林荫道往前走。
容起云往左挪了挪,和她隔了一条自行车道的距离。他隔着轻微起雾的玻璃看曾忱背影,她背向来挺得很直,人又瘦,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曾忱一步也没回头。她一直这么倔。
以前吵架也是,容起云那脾气,最后倒是一直求饶的那个。
路灯朦胧的灯光落在她头上,容起云看她脚上动作不对,又看她脚上一双细跟鞋,就知道她又磨脚。
曾忱穿高跟鞋经常磨脚,因而不能长时间穿。有一次,他们吵架,曾忱漠然下了车,沿着街道走了几公里。
容起云也倔,就在一边开车跟着。看她走到后边一瘸一拐,最后还是忍不住,下了车又是哄她,软硬兼施才叫她重新上了车。
至于吵架的缘由,早就记不得了。
他很多观念,曾忱都不喜欢。吵架是常有的事。
现在想来,真是幼稚的男女关系,可这甚至成为奢侈。
容起云回过神来,曾忱脚步没停,他在心里举了白旗。看她一瘸一拐,他心如刀刮。
从前听人说,爱使人有软肋。容起云还觉得矫情,现在只觉得贴切。
容起云加速追上她,上车。
曾忱头都没偏,步子也没放缓。
容起云咬牙:我不跟着你了,你打车,好吗?
曾忱像没听见他的话,礼物往前走,容起云却不敢追了。
他留在原地看着,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隐没在霓虹灯光里。
又过去很久很久,容起云在车里抽完了两支烟,才调转车头,往曾忱住处去。
这一次,门没关。
容起云按下心中诧异,推门进去,只看见廊下亮着一盏老式灯,院子里却没人。
容起云忽然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眼就看尽这里的一切。最后停在廊下那摇椅上,容起云坐下,手边还有一摞书,多是摄影和绘画相关的。
容起云一眼扫到尾,从中挑了一本顺眼的,抽出来,发现竟然是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他眉微皱,翻开书册,书自动从夹了一张纸的地方打开。
一张很薄的纸,他动作一顿,正要去看是什么东西,忽然听见一声。
出去!曾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容起云放下书,从摇椅上起身,目光沿她小腿落在她脚后跟上,询问:还好吗?
曾忱重复:请你出去。
她走出很长一段,脚后跟的伤口都磨出血,不得不停下来,确认容起云没跟着她,才打车回来。从巷口走过来的路程,也变得漫长。
哪知道一进门,看见这位不速之客。
容起云叹气,却是更近一步,伸手去查看她的伤口。
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也不为过。
容起云深吸一口气,喉结滚了滚,不免又心痛又好气,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倔?
医药箱呢?他问。
曾忱没好脸,并不想理他,转身要走。鞋跟打到伤口,她腿一软。
容起云眉宇间涌出一股愠色,长臂一扫,曾忱没控制住,恰好坐在他肩上。
容起云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起身,放她在摇椅上坐下。
压着怒气又问:医药箱呢?
曾忱胸膛起伏一番,觉得自己情绪太过暴躁,她缓了口气,平静下来。
没有。这不是谎话。
哈?容起云好似听见什么笑话,没有?你在骗我吗?阿忱。
曾忱迎上他的视线,眼神无波无澜。
容起云妥协:我去买,你在这等会儿。
他转身离开,沿着巷子往前到大街上,去找一家开着的药店。这附近难得看见一家药店,等买好碘酒之类的,再度折返,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
又被赏一碗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