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她:曾忱。
两个字喊得吊儿郎当,又似乎带了些终于得见的意味。
曾忱叹气,她其实不太想见钟茗。
可是钟茗已经走上前来,好久不见啊。
曾忱微笑点头:好久不见,钟先生。
钟茗原本只是看着背影像,等走近了,才发现真是曾忱。
钟茗将她上下打量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他们之间,如果撇开容起云,似乎也能勉强算点头之交。
钟茗视线往上,落在她脸上,我还以为你永远不回来了。
曾忱嗓子仍旧不舒服,并不想多说话,她言简意赅: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人也总是会变的。
钟茗点头,舌尖擦过后槽牙:说得对,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倒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了。
曾忱犹豫,不知道。
这是实话。
她对人生没什么规划,好像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钟茗没有与她多说,毕竟身份立场似乎都不对,临走的时候,还是长叹一声,把话说得隐晦又曲折:没想过留在北城吗?毕竟也是你土生土长的地方。
其实他想问,有没有想过,和容二重新开始。
正如她所言,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人也总是会变。
曾忱只是维持着笑意,一如从前:抱歉。
钟茗又一声低叹,在他们还厮混的时候,他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容起云和曾忱能成。
钟茗并不知道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听说消息的时候,曾忱人已经离了北城。
得知内情的,不过容起云一个人。那会儿都传,是容起云甩了曾忱,毕竟曾忱以孑然一身离开北城,多狼狈的姿态。
大家一直这么传,容起云也没否认过,众人更加信以为真。
如今另一位当事人旧地重回,钟茗倒是再度好奇起来。
他走出几步,又折返:曾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当年你和容二,为什么散了?
曾忱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收敛好情绪。
她微笑道:因为容先生不爱我了。
钟茗盯着她,神情表露出他并不相信。
曾忱摘了帽子,有些无奈:那,因为我不爱容起云了。
这话正过来说,反过来说,都无所谓。
反正都是旧事。
容起云是个绝对不吃回头草的人。
旧事前尘,都作泡影。
钟茗哼笑了声,偏头看向旁边的车。曾忱顺着他实现看过去,看见隐在黑暗之中的容起云。
他又戴一副黑色墨镜,看不清什么情绪。
容起云冷冷开口:上车。
钟茗点点头,挥手和曾忱告别:再会啊,曾小姐。
此情此景,好似回到三年之前。
但人不似当时了。
曾忱没看钟茗背影,慢慢悠悠转身,矿泉水被拿在手里,帽子重新戴回去,腿依旧还在痛。
待到人已经消失不见,钟茗才开口:她走啦。
容起云在沉默中静坐。
钟茗自言自语: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容二,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俩到底是谁提的分手?
半晌,钟茗见他抬手摘了墨镜,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她。
钟茗一呛,又苦笑出声:隐隐猜到。
烟呛进肺里,又呼出一个烟圈。
当时曾忱怎么说的来着:容起云,我玩腻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容起云当时仍旧觉得女人不过是生活的点缀,他承认他很喜欢曾忱,但没有应该也没什么所谓。
答应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