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我不会回宜镇的。慕白术见冯京墨眼光动了,反手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捏着,先听我说完好吗?
你要我忘了你,我试了。慕白术的声音很轻,他的眼睛被睫毛的阴影覆盖,看不清楚。冯京墨干脆闭上眼,只听他说话。我很努力地试了,可我做不到。我在宜镇的日日夜夜,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胆子,一个人带着松童就出来了。我知道我不应该来,应该留在宜镇,我来了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添麻烦。可我控制不了,就像我在宜庄的最后一夜,我控制不住去找你一样。听到你上战场的消息,我便控制不住来找你。
你在我眼前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像要死了一样,万念俱灰。等着你醒来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问我自己,如果知道是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还会不会来。
我会的,我不用想便知道我会的。我不要一个人在宜镇安全地活着,不知道你的死活。我想与你同生共死,如果你一定要死,我希望你能死在我的怀里。
冯京墨感觉到有清凉的水滴落在脸颊上,他眼皮动了一下,想睁开眼,却被遮住了。温热的额头抵了上来,慕白术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
冯玉颢,你在我心里扎了根,拔不掉了。我没有办法忘记你,除非把我的心剜出来。别让我走,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额头离开了,下一秒,嘴唇贴了上来。慕白术不得章法地亲他,舌尖笨拙地很,小心翼翼地试探,却又不肯退缩。
求你,让我在你身边,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玉颢。
冯京墨双手捏住慕白术的腰,想要推开他,却在他的一声玉颢之后,一把将他揽在怀里。他托着慕白术站起来,反身将他放倒在床上,他捏住他的手腕,压制在耳边,不让他再亲他。
你知道留在我身边会有多危险吗?我随时随地会上战场,我顾不了你。陈泽元,白喜山,奉系,皖系,桂系,滇系,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慕白术充耳不闻,他被压制着,亲不到冯京墨,便扭过头,朝着冯京墨的手凑过去。他够不到,便深出舌头,舌尖舔过冯京墨的手腕,他感觉到了冯京墨的脉搏。
他再也说不下去,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慕白术听他住了嘴,也停了动作,扭回头看他。他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圆圆的,亮亮的,湿漉漉的,是他的幼鹿。见过了风雨,经历了生死,他的幼鹿眼中不再惊惶,恐惧。漆黑的瞳孔是让人安定的源泉,仿佛在静静地对他诉说,诉说不离不弃,诉说莫失莫忘。
冯京墨闭上眼,死便死吧,死在一处也好,黄泉路上,你我作伴吧。他狠狠地吻下去,慕白术瞬间便缠了上来。他们唇齿相依,舌头尖勾在一块儿,像两根藤蔓,互相缠绕,至死方休。
慕白术终于被逼出了眼泪,他的双臂灵蛇一般攀爬上冯京墨的脖子,将他锁住。嘴里的话溃不成音,冯京墨堵住他的嘴,安抚似的轻拍他的后背。
乖,让你舒服好不好。他的声音从他们紧贴的唇间泄漏出来,煽风点火。
不要,一起…给我。慕白术一抽一抽的,像是呛了奶的小奶猫,眼尖红得吓人。
不行,你会生病的,听话。冯京墨挪到他的耳边,衔着他要滴血的耳垂厮磨着。乖,让你舒服,嗯?
冯京墨的这个嗯,千回百转,像带着火舌的绸带在慕白术的心口烫了个洞,然后绕着圈儿地钻进去,将他的心缠地一颠一颠的。
慕白术一下子哭了出来,冯京墨怕被人听见,用手去挡,却被慕白术叼着手指头勾进嘴里。慕白术不舍得用力,只拿犬牙轻轻地噬咬,即便这样,他还是心疼,咬不了几下,便用舌尖去安抚。他将冯京墨勾得起火,尚还不满意,一边咬,一边拿泛红的眼角去挑他。
冯京墨眼神一暗,一手压住慕白术的腰,人一下子滑了下去。慕白术这下被制住了,只剩了哼哼唧唧的气力,再使不了坏。
慕白术趴在冯京墨的胸口,两人的心都跳得像擂鼓一般。他四肢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冯京墨怕他睡着,捏了捏他的脸,看着他睁开眼,才对他说,我明日一早便要去上海,你跟着翔君走,等我将一切安顿好便去找你。
慕白术乖乖地点头。
冯京墨托起他的下巴,上海那边不知什么情况,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我不保证多久能去找你,但若是发生什么变故,我会让人去给你送信的,松童那边我也会让人留意。别瞎想,别自己吓自己。记住,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慕白术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记他的话。冯京墨抬起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将他按回他的胸口。
好了,睡吧。
慕白术没有动静,他安心地闭上眼睛,搂着他的手臂加了下力。慕白术却突然从他的手臂里溜了出去,整个人往下滑,他连忙一把捞住他。
我…慕白术被他扯回来,脸涨得通红,扭动着想挣开他,我也想让你舒服。
他嗫嚅着说,冯京墨笑了,将他搂紧。
乖,你不会,不用勉强。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