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外国的水果糖,你若是喜欢,我让喜顺给你送些过去。
慕白术想拒绝,还没等他说话,冯京墨又皱了眉,没有字可怎么好呢?叫大名不好,我又…冯京墨拿眼睛觑着他,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吐气一般。不想叫你…大太太。
慕白术被他觑的两腮发烫,糖含在嘴里,说出的话都是含混的。
家里人…都叫我阿白。
阿白?冯京墨回味着这两个字,京墨,慕白,我们还真是有缘。他又放柔了声音,阿白,你说是不是?
慕白术后悔了,他不应该将阿白告诉他的,从小到大,他被阿白阿白的叫着,从来不晓得,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能被叫出这种腔调。千回百转,带着勾儿,有一丝的缝隙就往里钻,然后,便扯不出来了。
冯参谋。他仓皇地叫道,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手指凉凉的,才更让他觉出自己的嘴唇热得发烫。
叫玉颢。
慕白术抱着个罐子坐在窗边,是刚才喜顺送过来的。他打开看了,里头是冯京墨下午给他吃的水果糖,除了橘色,还有其他颜色,他猜或许是不一样的味道。
送来的时候,松童好奇的很。既好奇里头是什么,又好奇为什么参谋的警卫员会送东西过来。可他不知道要怎么讲,又编不出借口,只好不说话。松童知道他,也只好作罢。
外头隐约有些喧闹的声音传来,想是当家的和紫苑回来了。不过他的院子偏,并听不真切。他原本的院子给紫苑了,那院子里有一棚紫藤,紫苑说紫藤衬她,当家的便做主把院子给了她。
他倒也不在意,这个庄子里最偏的院子反而合他的心意,花园墙跟里有一扇角门,直接能通到外头,比从正门进要少绕好些路。好几次他回来晚了都是从角门偷偷溜进来,省了不少骂。
月色越发沉了,后日便是初一,这几日的月亮只有细细的一道弯钩。慕白术微微觉得有些饿,今日当家的不在家吃饭,晚饭是各院子自己吃的。给他端来的饭菜,只有一碟青菜,一碟豆腐。
其实往日里,当家的不在的时候,都是各自吃,下人们都知道当家的不喜欢他,跟着紫苑作践他。每日里送来的饭菜几乎不见荤腥,他还好,松童正是馋嘴的年纪,心里委屈,又不敢跟下人们吵,偷偷抹了好几回眼泪。
还好月钱是老太太发的,倒不曾克扣,他才能隔三差五带松童出去打个牙祭。老太太不喜欢他,可也不喜欢紫苑,见当家的宠她,更是不待见她。再加上,他好歹是救过当家的一命的,又有正妻的名分,月钱比紫苑多了一倍。可这么一来,紫苑更是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算了,饿便饿着吧,横竖叫松童去要,也只有吃白眼的份。他打开罐子,挑挑拣拣好半天,才挑出颗粉色的来。他学着冯京墨的样子,一拉一扭,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
是桃子。
隔天人倒是齐,大家坐一块儿吃早饭,冯京墨说礼备好了,想去各位乡绅家转转。
如今战事吃紧,哪儿都是花钱的地方。督军为了军饷天天和城里的老爷们周旋。那些老爷们,我的天,个个都是人精,要他们掏钱比要他们命还难。这眼看着天就要冷了,过冬的棉服还没着落呢。
早饭是粥和蟹壳黄,还有一些小菜,冯京墨已经吃了一个,现在又拿第二个,一边又呼噜了好几口粥。我昨日在镇里逛了一圈,算是知道自己井底之蛙了。我原以为,有钱人都在城里。来了这里才知道,江南富庶不是吹的,我瞧着这里的老爷们,一点都不比南京城里的老爷们差。
陈泽元闻言心里一紧,冯京墨这番看似不着边际的闲扯,听到现在,他慢慢回出些味道来了。
得陇望蜀。
冯参谋的意思是?他不动声色的问。
聊聊嘛,随便聊聊。其他人都不怎么动筷子了,只有冯京墨,还在埋头苦吃。聊聊宜镇,聊聊江南,聊聊时局,聊聊战事。
宜镇不比南京,自古以来,仗打得再厉害,都轻易打不到这里来。这里的人啊,不关心战事,怕是和参谋聊不到一块去。
旅长此言差矣,冯京墨放下筷子,接过喜顺递过来的手巾擦了嘴,才接着说道。有道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又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宜镇得天独厚,仗是轻易打不过来,可宜镇便听不到风声雨声读书声了?同为中华儿女,同胞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吾辈怎能不关心家事国事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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