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片刻,他们终于妥协放下枪,吴力低声咒骂,拿出手机联系雇主。
她浑身放松下来,连忙吸两口气——刚才的呼吸停止让她胸口还有些闷疼。
幸好,赌赢了,他们果然不敢杀她。
刚才是她和纪长顾联手出演的一场戏,他们仅剩的弹药只有她手上这把枪,共两发子弹。她把枪给纪长顾,假装投降走向吴力,纪长顾开出第一枪擦过她脚踝,她假装被击中弯腰,趁大家被她吸引视线,纪长顾再跟着射出第二枪击伤敌方,再反挟持她,把纪长顾塑造成一个变态形象。
这个行动是建立在他们对她别有所图的基础上,相当冒险。若非他们一而再再而三举止反常,她也不敢实施这项策略。
现在就等雇主出现,那个先前要弄死她的幕后主使。
吴力低声对手机那头说了几句,对纪长顾举起手机,你要的,雇主电话。
扔过来。
呵,那电话摔挂线了我可不负责。
高举双手,别耍花招,否则我杀了她,你们别想交差。
他们现在是一颗子弹都不剩,必须高度警惕。
吴力握着手机,当真乖乖高举双手一步步走来,单手把手机放到纪长顾耳边。
喂。
纪长顾话音未落,吴力把手机往纪长顾脸上一摔,掰过沈灵枝的肩要把人抢来。纪长顾反应极快,圈住沈灵枝的身子,夺过吴力腰上的武器,一手一把枪,一枪对着吴力,一枪对准沈灵枝胸口。
真以为我不敢杀她。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砰——是两个枪声交叠在一起的巨响。
刹那间,沈灵枝以为自己陷入真空,耳边忽然没了声音,她却分明听到血液飞速的流窜声,有液体从胸口汩汩渗出,触了空气,凉的,黏的,逐渐演变成排山倒海的痛。
这种痛清晰锐利,扎通她视野,让她闭眼前看清更多的东西。
譬如抵在胸口那把玫瑰金花纹的枪,譬如她从后倒在他怀里,纪长顾冷漠毫无波动的下颌线,譬如他一动不动的手,连虚扶一下她身体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一股酸涩猛然涌上眼眶,死亡近在咫尺,却不知哽到哪,不上不下掉不出一滴泪。
真是讽刺啊,前世今生都被同一把枪干掉了。
七颗子弹用光,她却葬送在第八颗子弹下。
纪长顾,原来竟是你,你到底筹备了多久,从头到尾,你在跟谁演戏?今天这一出,是为了对其他人掩盖你的罪行?这场枪战,是想证明我最不该怀疑你?曾经的柔情美好,都是你那颗杀戮之心的保护伞?最后这句话,是恨我吗。
她滑倒在地,入目所及是他黑漆漆的靴,她看到自己呆滞的脸。也许她就该像其他人一样匍匐在他脚下,看清自己身份,做一名普通瞻仰他的人,没有牵扯,就不会有恩怨。
好冷啊,胸口像破了个大洞,被一只冰手毫不怜惜地抠挖。
她哆哆嗦嗦地缩起四肢,手艰难摸上他裤脚,脑子闪过几张熟悉的脸,她蠕动着唇,有很多话想说,对哥哥,程让,谢暮,许叶哥,傅傅,唐少,甚至纪长顾……突然间仿佛跳闸,她眼前一黑,手无力跌落在地。
女孩的身体逐渐幻化成数万颗光粒,在夜幕中恬静地发光,光芒散去,最后只剩一只娇小的白色折耳猫安静地趴在地面,两耳耷拉,毫无生气。
鬼啊!!!
有人吓得四下逃窜。
啪——是纪长顾手中的枪支掉落声。
他像一尊雕像伫立在嘈乱的人群中,静得诡秘,而后缓缓蹲下,手摸上折耳猫柔软的脖颈,冰冷得像玩偶。沈灵枝死了。
☆☆☆
好了,结局
——才怪。
我大概会被打死qaq</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