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她吓了一跳,手往后一缩,差点掏出电击器。
现在到底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
万一没成功,她已经想好解释,就说她也莫名其妙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就算凭感觉指控她,没有证据也站不住脚。
但她还是感到心慌。
昨晚的噩梦,他的声声质问像烈火炙烤她,她深刻感受到他残暴下隐匿的痛苦。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秦医生没说错,哪个治病过程是美好的?更何况他患的是双重人格,一种严重的心理障碍疾病。如果一直放任下去,等第二人格完全控制 陆少凡的思维,谁知道他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
等了一小会儿,没有预想的暴怒或阴鸷。
对比噩梦里的他,眼前面无表情的男子算得上如沐春风。
沈灵枝微微松口气,是主人格。
你……醒啦?
他嗯了声,要坐起身。
她急急忙忙摁住他,哎,你别动,你烧了需要休息。
我饿了。
沈灵枝听他这么一说也才后知后觉感觉自己饥肠辘辘。
他被折磨几个钟,她照顾他大半夜,他和她今天早午餐都没吃,能不饿吗。
我去做,你歇着。
她先去烧水,然后回了趟卧室。
身体痛得实在有些不像话,她小心翼翼解开手臂上的纱布,疼得一直吸气。
果然,伤口又撕裂了。
如果刚才清醒的是副人格,她都要怀疑昨晚的梦是真的。
昨晚被梦魇缠住,也不知是怎么撞的。距离上次在跳伞前的割伤已经过了十几天,没有稳定的阳气摄取伤口本就恢复得慢,这下可好,现在不知要养到猴年马月。
沈灵枝重新上药,裹纱布,这才折返厨房。
又过了几个钟,他的烧慢慢退了。
晚上是第二人格活跃的高峰期。
她专门去市买了十个罐装咖啡,老早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
一边喝,一边高度紧张倾听外面动静。
指针指向十一点。
换做平常,他应该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待吃她做的面。
但现在屋子里一派死寂。
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脑子里一遍遍盘旋他的质问,浑身堵得慌,她连灌了好几口咖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些。
一连三天,沈灵枝都没怎么阖眼。
每晚安安静静, 陆少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有一回半夜上厕所,她还撞见他站在厨房里喝酒,全程看都没看她一眼。
第二人格……真的消失了。
这证明 陆少凡的病好了,她到底在愧疚什么?
他身体痊愈后,正常在琴房作词作曲。
反观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白浮现血丝,眼下乌青,气色黯淡,像一缕幽魂。
陆少凡几次扫到她的脸都拧了下眉,可见有多么惨不忍睹。
第三天晚上,沈灵枝把热腾腾的碗端上餐桌。
他没有动筷,冷不丁来了句,怎么每天每晚都是面?
沈灵枝动作一顿。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做了第二人格最爱吃的面。
你大病初愈,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
可以煮粥。
哪有人大晚上喝粥的,快吃吧。
她埋头飞快吃完面,起身要把碗拿进厨房。
陆少凡忽然出声,放着。我批准你今晚早点休息,去睡觉。
啊?
去睡觉,我不希望公寓里出人命。
果然她的脸连他这么清心寡欲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沈灵枝只得乖乖洗漱,接过他递来的水抿了两口,上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