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顿了顿,宫女又试探着道:关于张怀省与杜封的恩怨,殿下还要听吗?
万春傲娇地仰起鼻孔,道:你且说说,本宫随便听一下。
于是宫女又将打听到的张怀省和杜封的恩怨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万春摇头叹息道:贤相之后,品行却是这般不堪,白白辱没了门楣。
罢了,事情已查清,顾青刚才在东宫已解决,如此便好。回府吧,本宫累了。
宫女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刚才婢女打听事情回来时,恰好看见杜家三公子杜封怒气冲冲从府里出来,纠集了一群家丁下人,直奔东市而去,婢女猜测,杜司直从东宫回府后训斥了杜封,而那位杜家三公子桀骜横行惯了,心中并不服气,此刻恐怕要去找张家绸缎铺的麻烦……
万春一惊,美丽的杏眼急速地眨个不停,心中陷入天人交战。
管不管这件事呢?
不管吧,见义而不为,那根呆木头知道了难免对她愈发冷淡疏远。管吧……哼!张家的店铺,还是那个张怀玉家的,大家如今应该是敌人好不好,敌人倒霉不正是喜闻乐见么?本宫凭什么要帮敌人的忙?
本宫不管!万春傲娇地扭过头去,高傲的鼻孔威严地瞪住世间所有的不爽。
宫女垂头道:是,殿下是否此刻回府?
回府。万春挥了挥手,神情挣扎片刻,忽然又补充道:让马车绕个道儿,从东市穿行之后再回府。
宫女一愣,见万春一脸不争气地自我痛恨的表情,宫女仿佛明白了什么,忍着笑道:是,婢女这就吩咐下去。
说完宫女识趣地下了马车。
……
顾青还在东宫与李亨秉烛夜谈之时,杜封带着一群府上的家丁下人,气势汹汹地奔向东市张家的绸缎铺。
今夜杜封原本安安分分待在府里饮酒作乐,谁知父亲杜鸿渐参加了东宫的饮宴回府后,不由分说对着杜封劈头盖脸一通骂,骂得杜封满头雾水,心中无比憋屈。
杜鸿渐显然不是什么讲道理的爹,骂到爽处意犹未尽,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如同得了一坛好酒却没有下酒菜一样,杜鸿渐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是自己的儿子,为何如此客气?抄起家法打他个万紫千红才是题中应有之义呀。
于是杜鸿渐也不客气了,随手抄起一根门闩便狠狠朝杜封砸去。
杜封勃然变色,抱头鼠窜,这时他也听出了缘由,原来竟是张家那几间绸缎铺的事。
逃避老爹追杀的杜封不由悲愤莫名。
我明明是给家里创收啊,三间绸缎铺改姓杜它不香么?这都要挨打?
不求这个家给他温馨安稳岁月静好,至少最起码的天理公道要给吧?我杜三少又不是捡来的。
杜封身形一闪,窜出了前院,越想越气,最后索性恶向胆边伸。
本少治不了老爹,还治不了张家那个破落败家子么?
干他!
杜三少本就是个纨绔子弟,被老爹收拾了心有不甘,总归要找人出气的,张家那个不争气的破落败家子正合适。
走,去砸了张家的绸缎铺,今日若不收拾张怀省那败家子,小爷从今以后跟他姓,改名叫张封……嗯,小爷行三,改叫张三封。
杜三少纠集了一群义愤填膺的家丁下人,浩浩荡荡直奔东市。
声势浩荡的队伍穿街过巷,颇引人注目。
长安城虽大,但有些突发消息传得特别快。没多久消息便传到了张家,张怀省一脸苍白,魂不守舍地看着张拯,畏惧地在蒲团上缩成一个球,假装自己隐身不在线。
张拯面若寒霜,拍案而起怒道:小混账欺我张家无人耶?
张谢氏坐在一旁,目光不善地朝张怀玉瞥了一眼,冷哼道:顾青不是说了他来解决此事么?为何还是闹到这般地步了?哼,做不到的事情何苦妄自许诺,害人害己!
张怀玉冷声道:我相信顾青。
只说了这一句话,张怀玉起身便离开了前堂,手里拎着一柄剑,出门直奔东市而去,张怀锦看了看前堂内阴阳怪气的张谢氏,又看了看阿姐的背影,立马决定跟谁走了,蹬蹬蹬跑出前堂,追着张怀玉而去。
……
东市,张家绸缎铺门前。
杜封横刀立马,颇有几分大将军帅帐内挥斥方遒发号施令的气势。无视周围百姓好奇敬畏的目光,杜封威风凛凛地指着张家店铺的门,大喝道:给我砸了它!
老爹杜鸿渐严令他马上归还店铺,以杜封的跋扈性子,怎会甘心老老实实归还?纨绔子弟尤其讲究面子二字,今日若归还了店铺,往后他杜封如何在长安城的纨绔圈子里抬得起头?
顾青是县侯又如何?他杜封在长安土生土长,认识的权贵子弟多如牛毛,岂惧一个小小的县侯?
一群家丁下人听到杜封下令后,立马如出笼的虎狼冲向店门。
斜刺里一道身影闪过,突然出手将为首的几名家丁踹远,众人一惊,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只有那几名被踹的家丁捂着肚子在石阶下翻滚惨叫。
张怀玉神情清冷,毫无感情色彩地扫视众人,淡淡地道:杜封,趁事情没闹大以前,你最好带着你的狗腿子滚远。
一旁躲在廊柱下的张怀锦见阿姐如此英武利落,顿时兴奋地拍掌道:阿姐好厉害!我决定了,绝对不跟你比拳脚,我要选个别的手艺打败你!
张怀玉差点没绷住。
这傻妹妹,什么场合都不忘要打败自己赢得情郎芳心,中了邪魔了。
杜封眼神阴隼注视着张怀玉,冷冷道:你是何人?
张家的人。
张家的店已被张怀省输给杜家了,你莫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