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顾青嗯了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面前这群村民皆是老少妇孺,有迟暮的老人,也有豆蔻年华的少女,宋根生的目光便恰好落在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身上。
少女很瘦,穿着不合身的粗麻布衣裳,模样算不上绝色,只能称得上清秀二字,但她的眼睛却很清澈,单纯而干净,像一汪能见底的湖水。
顾青看了看宋根生,又看了看那名少女,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什么情况?这副爱你在心口难开的羞怯表情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而且,她才十四五岁呀。
一手勾住宋根生的脖子,顾青将他强行拉过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喜欢那姑娘?
宋根生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顾青心里呵呵,不重要,也并不关心。这种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戏码,前世的电视剧里已看得太多了,见过了无数荡气回肠的情节,眼前宋根生这点小情愫根本不算什么。
顾青的思绪很快飞到另一个方向,他在思索即将开始的事业,陶土和煤是关键,但也需要会烧瓷的老工匠,这些都是眼下必须要做的事。
很快顾青的思绪被打断,宋根生怯怯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红着脸轻声道:她……似乎对我无意。
顾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宋根生垂着头,声若蚊讷:她。
哦,那就去追求她,夏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那啥……
追求?这个字眼倒是颇为新奇,但也贴切。宋根生神情浮上几许烦躁:我给她送过米,也送过一些干草药,可她什么表示都没有……
目光灼热地盯着顾青,宋根生恳求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懂的事也多,能教教我吗?怎样的法子才能让她对我有所表示,让她对我无法抵挡……
顾青飞快瞥了那名少女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瘦成这样,不是我吹,我只消一拳过去,她必然无法抵挡。
第十四章 两世单身
假想敌的武力值太低,不客气的说,这样的妹纸顾青能打十个。
宋根生吓呆了,张大嘴傻傻地看着顾青,努力在脑海里拼凑顾青刚才这句话的逻辑。
无法抵挡是这个意思吗?是不是沟通出了什么误会?
不,不是,我非此意……宋根生急忙解释。
顾青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你喜欢那姑娘,那姑娘却对你无意,你的满腔深情只能雨打风吹去,不管你和她之间多么狗血,老实告诉你,这忙我帮不上,你自己想办法。
帮不上忙是真的,顾青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前世从呀呀学语到年少懵懂,他都生活在绝大多数是男孩的环境里,后来上学了,顾青也活得并不轻松,少年时便想方设法勤工俭学,每天不停奔波在学校和工作场地之间,一天下来累得半死,回到学校宿舍倒头就睡。
再后来他毕业了,工作了,在社会上跌跌撞撞为了生存而奋斗,那时起他与女孩的交集似乎渐渐多了些,可顾青的心思只在如何赚钱如何成功上,对周围的女孩完全没注意过,最后他终于成功了,算是小小的事业有成,于是踌躇满志打算谈个轰轰烈烈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恋爱,结果……穿越了。
前世不堪回首,回首全是悲剧,更悲的是,这段悲剧的人生里处处充斥着单身狗的汪汪声。
夕阳武士搂着失而复得的真爱,站在城头上看着孙悟空的背影,说了一句他好像条狗啊,不必解读得太复杂,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一对甜蜜的恋人撒完狗粮,然后对单身狗的无情嘲讽,这只单身狗浑然不觉,居然还有脸吃条状物水果……
所以对于追求女孩这件事,顾青是真的完全没经验。宋根生不知道,其实顾青拒绝帮他等于是帮了他,帮他逃过一劫。
顾青转身往回走,丁家大宅……以后该改名叫顾家大宅了,刚刚接手宅子,顾青还没来得及清点战果。若丁家兄弟有存钱的习惯那就太好了。
大门外,宋根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云,看云时很近,看她时很怂。
慌乱躲避姑娘不经意投来的目光,又忍不住悄悄瞥她,那磨磨唧唧的矫情样子能成功兑换顾青的五顿毒打。
顾青在几间屋子里找了一会儿,从床榻下赫然找到了一个陶罐,里面装着一百多文铜钱,对于身无分文的顾青来说,这可是十足的惊喜,很奇怪,坏人界似乎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喜欢记账,比如喜欢把钱藏在床底下……
收获满满的顾青不死心,又在另外几间屋子仔细寻了一圈,很遗憾,再无任何收获了,显然这一百多文钱已是丁家兄弟的全部家当,当然,现在它姓顾了。
默默算了一下开窑口的支出,顾青发现资金缺口仍然很大,光是雇请工匠和附近农户做工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一百多文钱远远不够。
于是顾青走出屋子,进了关押丁家兄弟的柴房,他想试试能不能从丁家兄弟嘴里再掏出点东西,最好是带有传奇色彩的藏宝图之类的。
柴房里,丁家兄弟仍被绑得很结实,冯阿翁站在二人面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似乎在劝说丁家兄弟认栽。
冯阿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三十多岁年纪,皮肤黝黑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黑旋风,个子不高,时刻耷拉着眼皮,眼神中流露出佛祖般悲悯的目光。
顾青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冯阿翁已朝他招手,笑道:老朽跟丁家二位贤伯仲聊了许久,丁家兄弟答应从此以后不会再招惹你了,你宋叔说兄弟俩受伤不轻,想给他们医治一下……
顾青恍然,这才知道旁边这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是宋根生他爹,嗯,亲生的那种爹。
按理,顾青应与他兄弟相称的。
还好克制住了,顾青急忙上前行礼:顾青见过宋叔。
宋根的面相很憨厚,脸上时刻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摆手笑道:贤侄莫客气,我家根生这几日总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变化如何如何大,我本不觉得,今日看来,呵呵,根生所言不虚,果然变化很大。
顾青叹道:穷极思变,可能是因为我太穷了吧。
宋根指了指鼻青脸肿额头上血迹未干的丁家兄弟道:贤侄啊,这俩兄弟已被你整治得够惨了,终归是两条性命,我是悬壶之人,见不得如此惨状,莫如你将他们松了绑,我给他们治一治如何?
顾青还未说话,迷迷糊糊的丁家兄弟忽然清醒了,使劲挣扎着,尖利地道:不!不要他治!
顾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丁家兄弟神情哀恸:莫让他治,求你了,我们的伤被他越治越重,不如给我们一个痛快!
宋根脸上的笑容一僵,神情顿时变得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