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好一对苦命鸳鸯。宋和润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却让木绿薇看了顿觉寒颤。
宋昊羽直视宋和润,说:爸,我不会和崔颖订婚的,我有女朋友了。
住嘴!宋和润怒斥了一声,眼睛气得发红发亮,我做的决定,你必须服从。你是绿蔷薇的总裁,将来会接继我的董事长职位,你怎么能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
你不能侮辱我的绿薇。宋昊羽牵住了木绿薇的手,决绝地看着宋和润。我宁可不要绿蔷薇,也不能没有她。
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邱云惊讶地张大眼睛。木绿薇是她找来的一个小女佣,谁想到他竟然爱上了这个平凡的女佣,连不要绿蔷薇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宋和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逆子,你生来是宋家的儿子,你身上永远流着宋家的血,宋家这么庞大的基业你说不要就不要?
和崔颖结婚不过是一场你谋划的商业联姻罢了。宋昊羽不屑地笑道,新风公司在你和黎晓的扶持下,发展到行业第一,崔颖说到底是你培养的一颗棋子。
宋和润毫不避讳:没错,崔颖是众多名媛中最令我满意的一个儿媳妇候选人,我早就打算好将她和你促成一对,只有她有资格嫁进宋家。别的什么低贱的女人妄想挤进我们宋家的门槛。
木绿薇深深蹙了下眉头,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连自尊心都没有了,浑身像剥光了给别人嘲笑似的,这种感觉令她毛骨悚然!在宋和润的眼里,她是如此低贱吗?
宋昊羽还想反驳,木绿薇拉住了他的手,她双眼噙泪,呼吸变得很快,努力忍住委屈的泪水。
她不能哭。
不能在嘲笑自己的人面前掉一滴眼泪。这是她从失去父母后,对自己发过誓的。
董事长,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一个一门心思想嫁进豪门的女人。木绿薇不卑不亢地看着宋和润,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贫富不是判断人卑贱的准则。贫穷的人可能会发家致富,变成富人,而富人也可能有朝一日落败成丧家之犬。我现在一无所有,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会一无所有,我的贵贱不是由你说了算!
好你个木绿薇,年纪轻轻,倒是狂妄!宋和润冷冷地哼了声,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门口的保镖冲进来要架走木绿薇,宋昊羽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两个大汉竟像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退在一边不敢行动了。
你们到底是谁养的?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宋和润恼了,这保镖是他一手培养的,竟然怕宋昊羽,敢不执行他的命令了?
宋昊羽再也忍不住,说出了心里憋了很多年的话:你和我妈当年为了家族利益而结婚,这些年,你们的婚姻幸福吗?你爱过我妈吗?你现在要我重蹈你的覆辙,你凭什么?如果这样,我宁愿不做宋家的儿子!
孽子,这种话你竟敢说出口!宋和润猛然怔住了,脑袋一抽空,身子往后倒去。宋傲楚和邱云忙从后面扶住了他。邱云担心地叫了声:和润,你别吓我啊。
宋和润脸色很苍白,吃力地站起身子,眼睛里的怒火褪去了,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难懂。宋和润整个人忽然变得好脆弱,心脏隐隐作痛。他想说话又不能说,一口气卡在胸口,闷闷地疼痛不已。
昊羽,求你别说了!你爸有高血压,你不是不知道!邱云生气了,不满地看着宋昊羽,又瞥了一眼神情尴尬的木绿薇。这一切因木绿薇而起,命运的手安排木绿薇进入宋昊羽的生活里,要成为他人生的一个劫了吗?
邱云想若真怪起谁来,不得怪自己吗?当初,宋昊羽讨厌木绿薇,原本不答应留下她做佣人的,都是邱云自己硬要求儿子雇佣她。
这一切是缘分,还是孽?当下还不好说呢。
宋傲楚抱歉地道:对不起,爸,我现在就带木绿薇回去。
宋昊羽指着宋傲楚,不可思议地看向木绿薇:他带你来的?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木绿薇想这个时候跟他解释,他肯定不会相信,也听不进去的。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一生起气来太过暴烈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绿薇,我们回去。宋傲楚过来拉木绿薇。
宋昊羽听这话就更生气了,他要带木绿薇回哪里?他和她的关系何时这般亲近了呢?
宋昊羽也拉住木绿薇的另一只手,绝不能放任木绿薇跟宋傲楚在一起接触,那个私生子对她本来就有私心。
三个人就那样僵持着,木绿薇的两只手臂被这两个男人扯来扯去,好疼!宋傲楚怕弄疼了她,就先放开了手,她的身子由于惯性就退回到宋昊羽的怀里。
他搂住了她:绿薇别走,不要离开我。
她心烦意乱:昊羽,我想我还是先走吧,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宋和润看她的眼神满是鄙夷,她再忍受不了这种眼神拷打,好像她跟他儿子在一起是贪图宋家的地位似的。
于是,她推开了宋昊羽,忍着脚底的疼痛,快速地冲了房间,一下子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邱云对那两个保镖说道:快把少爷按住!快!周星早已出去带来了更多保镖,此时一蜂窝全涌进来围住了宋昊羽。
宋傲楚急急地追去找木绿薇了。
宋昊羽和那些保镖打了起来,他们不敢还手,只能边躲开他的攻击边想办法钳制他。
宋和润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子,不一会就晕了过去。
邱云害怕地对周星喊着:快去叫医生,他晕过去了。
温柔的夜幕拂下尘埃。
室内的光调得暗昧柔缓,很适合入睡。
宋和润昏睡了一下午,家庭医生来过,给他吊了两瓶点滴。
邱云守在床边,以为吊针打完了他会醒来。可天都黑了,他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说些不完整的句子,断断续续的,她靠近了听,又听不清了。
病倒的他,没了平日的威严,虚弱无力。鬓角的白发突然冒出来似的,一下子白了花花的一大片,他苍老了许多。
邱云心疼地抚摸了一下他的侧脸:润,你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不过是做了生活的傀儡罢了。
晶莹冰凉的泪珠自邱云的脸上坠落。她抽噎了一下,其实她特别不喜欢哭,从小父母就教她学做淑女,要端庄大方,美丽优雅。她从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表现出弱者的形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优雅从容地面对。
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无奈和痛苦,流一下眼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