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彦将摩卡端给她,她道谢接过。「要说说看怎么了吗?」
敏宜淡淡的喝了一口,没有放下杯子,而是捧在掌心感受暖度。「我……被妈妈赶出来了,」她低着头,目光放在拉花上,「妈妈以前再怎么生气,也从没有把我赶走过……」说着,她的泪又凝聚在一起。
这时,她感觉身旁的沙发正在往下陷,一双大掌贴在她的肩头,安慰似的上下滑动。
敏宜顺势靠上他的肩。
承彦不清楚自己为何会那么做,就算他对女孩子再怎么温柔,除了珮茹,他还没有这样安慰过其他的女孩,顶多在她们哭泣的时候,体贴的抽一张面纸而已。更别说那些分手就哭哭啼啼的了。
他想,她真的很难忽略敏宜那双寂寞的眼神。方才在楼梯对上眼的时候,她那样孤寂的表情,他不忍心让她离开。
而此刻,他想拥抱她的孤单,让她明白还有个他会陪着她。
至于原因,他说不出来,那就像他第一次遇见咖啡牛奶的时候,也同样是在下雨天,牠不晓得被谁丢弃在个废纸箱里,喵喵地叫着,他原本对于养毛小孩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他总觉得牠在对她说牠想要有个家,牠很孤单。敏宜也露出相似的表情。
承彦没有追问原因,任由她低低啜泣,无声的陪伴,让敏宜渐渐平復自己的情绪。
她退离他的怀抱,想告诉他心情好多了,却在些微抬头的那瞬,承彦也正低头凝视着她,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霎时曖昧了起来,彼此都察觉到了这点。
敏宜顺应了自己心里的愿望,她不在意做了之后承彦会是什么表情,但如果现在不做,怕是往后都没有机会了。
她又朝他靠近了一点,而这「一点」的距离,使她的唇稳稳地贴上他的。虽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但也足以改变了什么。
承彦惊愕地睁大黑瞳,完全傻住了。
很快的,承彦恢復镇定,清清喉咙,「咖啡都冷了,味道应该走味了,我拿去倒了。」他拿走敏宜手上的杯子,走到流理檯前清洗,彷彿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在闪避她吗?为什么不问她亲他的理由呢?
敏宜不死心朝他走去,双臂由后环住了他的腰间。「抱我,好吗?」无论现在她的语气听起来有多么的卑微,她只想要有个人能够紧紧地拥抱她,填满她空虚的心灵,而那个人若能是承彦,那再好不过了。她好孤单,一直都很孤单。
当敏宜的手环上承彦的腰间,她感觉到他僵住了身体。
承彦关上水龙头,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过身直视她。「为什么?」他不是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理由。
敏宜诚实地道:「因为我想被人拥抱,我空虚寂寞觉得冷……」为了不让气氛僵住,她故意引用了电影的台词。
承彦听了她的解释,不但没有得到答案的理解,反而面有慍色。
难道说,假使今天不管是不是他在她身边,她也会对任何一个男人这样说吗?
他不自觉说出心里的想法,甚至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彷彿在吃醋一样。
敏宜嫣然一笑,丝毫不介意他的问题有那么一些些认为她是随便谁都可以的女孩。
嘴唇仍掛着好看的弧度,她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只有你,你懂我的意思吗?」近乎告白的话语,他这么聪明,一定听得出来。
「你有听过我的传闻吧?」敏宜点点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这话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挺彆扭的。「喜欢我呢?」原因是个很长很长,长得要命的故事,也许直接切入重点比较简洁。
敏宜朝他靠近,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必须微仰着头才能对视他的双眼,「我不需要承诺,也不需要花言巧语,我也不奢望天长地久,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让我不孤单就好了。」承诺对她而言,是很虚无的,立下了承诺,对方不见得能够兑现,从她父亲那里就知道了。
承彦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话,只是说过这些话的女孩们,一开始都有做到没有错,但就像是在赌她是可以令他收回玩心的那一个唯一,愿意为了她放弃漂流。因此,时间久了,她们的贪念最终还是表露无遗。
他只好说重话,希望敏宜能回心转意。「我不是个会报备的人,也不会天天讲电话,讯息有时更会已读不回,如果你期望是做到这些的男朋友,我不是你要的。」这些都是某个前女友希望他做的。话都讲白了,会知难而退吧?只要她收回话,他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两人还是能像从前一样友好。
殊不知,敏宜既没有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委屈,笑容反而更深。「我从来没有期望过这些。」这倒是真的,只是承彦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说法。
到底该怎么证明呢?总不能把心挖出来给他看啊。他不会瞭解只能躲在暗处偷望的无奈,现在能与他站得那么靠近,即使她明白他心里住了人,但只要能在他的身边,那些她一点也不在乎。</p> ', ' ')